「不愛喝?」他問,我搖搖頭。
他把茶喝光,結帳。
「走吧。馳說。「到什麼地方去?」
「我的家。」
這個時候,輪到我遲疑。跟他回去?
第一眼看見他,我已犯下輕敵的錯誤,他的外表是那麼老實,矇蔽了我,以為可以指使他為我做事,誰知一頓飯下來,發覺他佔了上風。
但是此刻不跟他走,根本沒有第二條路,我抬頭看著天空,在城市強力燈光照耀下,天際呈一種奇異的灰色,怎麼看得到星宿?
我只得跟他走。
我們上了車,向郊外駛去。
他象是知道我的心事,調過頭來安慰我:「你放心,我不是壞人。」啼笑皆非,自比他先進五十年,卻拿他沒轍。
忍不住回答:「當然也不會是好人。」
「可不是,人性肯定有壞的一面,但亦有好的一面,倘若黑的墨墨黑,白的雪雪白,那還有什麼味道?」
在這種時間他還說教,氣得我。
郊外的路之曲折比生命大道有過之而無不及,一路上有美奐美侖的建築物,看樣子都是住宅。行駛約二十分鐘之後,車子停住,我看到一座小小的白色平房。
它沒有期望中那麼堂皇,我早已猜到方中信:是個有錢人、只是不知他的財富到達什麼地步,如今不禁有點失望。
因為隨著金錢而來的是權勢,如今我身處困境,非常需要有財有勢的朋友。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我存疑。
在這個角度,我看到天邊接著的月亮,地球唯一的衛星。
「請進。」他說。
他似乎是一個人住,但是地方打掃得非常整潔,櫃內擺著各式各樣包裝的糖果樣版,琳琅滿目,恐怕有好幾百種。
我跟著他進房,他指一指,「你今夜睡這裡。」
我點點頭。
他走了之後,我關上門,研究好一會兒,才知道門鎖的關鍵在什麼地方。
房內有無數巧克力盒子,我對自己說:不要客氣,開啟來便吃。這種糖產生安撫作用,含著它心神穩定許多。
我非常疲倦,倒在柔軟的床上,睡著了。這是我的第一夜。
不知家人可有想念我,不知有關方面有無通知他們我已經失蹤。
第二天清早,他拍門把我叫醒,恐怕要趕我走。
睜大眼睛,才看見床頭搭著件女用浴袍,起床,又發現一雙粉紅色的紗邊拖鞋。
哼,我還以為他是君子。
一整夜他在我面前水仙不開花,引我入殼,他巴不得帶我回來,欲迎還拒。倒叫我苦苦哀求他。
我去開了門。
他探頭進來,「睡得還好?」
「床太軟,一切脊椎病都自軟墊而來。」
「舒服呀,吸菸危害健康,但是一種享受。」他笑。
我吃驚,原來他可以變得如許嬉皮笑臉。
他的眼光授到空糖果盒子上,「你真喜歡巧克力,是不是,不過不怕,你找對了人了。」
他在我床前一張沙發坐了下來。
我警惕,幹什麼?
他託一託眼鏡框子,收斂笑容,他說:「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你從哪個星球來。」
我?
「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你有什麼超能力?你的飛行器收在什麼地方?你來到地球,有何企圖?」
我傻了眼,他把我當作天外來客!
「昨夜我帶著技師檢查過你的車子,這斷然不是任何實驗室可以製造得出來的,他們估計要待五六十年後,才能夠大量出產這種太陽能本子,屆時全部石油生產國家會得宣佈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