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過世事的毛頭小子,突然碰到一個蘇婉君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子,而且對自己關心愛護,百依百順,不死心塌地地愛上她,那才算是怪事一樁了。
其實在蘇婉君不斷地軟語溫存下,呂岩早就想要將自己的事情和盤托出,但是現在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和呂岩的關係,說自己是呂岩,可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紀也同樣生活了二十來年,些微瑣事歷歷在目,若說自己不是呂岩,那自己為什麼會擁有呂岩的身體和記憶,這一個呂岩的成長記憶自己也是一清二楚,唯一的解釋只可能是那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呂岩和這個唐朝的呂岩已經合二為一了,其他解釋都說不通,既然自己也可以算是唐朝的呂岩,那享受唐朝呂岩所擁有的一切和即將擁有的東西,應該也算是理所當然了吧。這個心結算是解了,可是另外一個心結他怎麼也解不開,深恐自己這個呂洞賓不倫不類,非但不能名傳千古,而且徒惹後人恥笑。
這一天,蘇婉君又在呂岩身旁講起了自己童年的趣事,其實像她這種生活在富戶家中的小姐,雖然是在唐朝這個較為開放的時代,但依蘇婉君的性格,就算是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絕對不會是經常出門玩耍,童年的趣事能有多少,聽她翻來覆去的講,也不過是什麼捉弄一下丫頭,或者是家長給送了什麼稀罕物件兒,可她翻來覆去地講,自己卻一點兒也不嫌煩,只為能讓呂岩開心一點兒。呂岩很為之感動,雖然對她那些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卻也耐著性子在旁邊傾聽。
這時蘇婉君講起了她小時候讀長孫皇后編撰的《女則》,結果沒有能夠背誦,因此被她母親責罰的事情,說起長孫皇后的時候,蘇婉君整個人處於一種極為興奮的狀態,一雙眼睛中都放射著光芒,顯然對其很是崇拜。突然呂岩心中一動,問道:“夫人,問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蘇婉君見他難得有興致插話,高興地道:“當然可以了,你我夫妻一體,什麼事情是不能問的?”
呂岩道:“這件事不怎麼好說,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現在你一覺睡醒,發現你變成了長孫皇后,你會怎麼辦?”
蘇婉君沒有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明顯地愣了一下,奇怪地道:“妾身怎麼可能會變成長孫皇后呢?”
呂岩急忙道:“我是說假如,假如你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長孫皇后,你會怎麼辦?你好好想一想。”
蘇婉君疑惑地道:“是像莊生夢蝶的那種嗎?”
呂岩點了點頭道:“恩。”
蘇婉君笑道:“那有什麼可考慮的呀,既然我就是長孫皇后,那我就繼續做我的長孫皇后不就行了嗎?”
呂岩奇怪地道:“那你就不怕自己做的不夠好,弱了長孫皇后的名頭嗎?”
蘇婉君摸了摸呂岩的頭道:“相公,你這個問題太奇怪了啊,既然我就是長孫皇后,我怎麼做,後人就會怎麼看我,就算做的不好,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對比呀,那時候原來的那個長孫皇后已經不存在了,只有我一個,我怕什麼呀?難道還能怕自己弱了自己的名頭不成?”
俗話說“一語驚醒夢中人”,蘇婉君不經意間地這一番話把原本因為自己鑽牛角尖兒把自己給繞進了一個怪圈兒的呂岩給驚醒了,是啊,現在自己就是呂洞賓了,若是自己每日裡如這些時日一般地龜縮於家中,歷史上只會多一個窩囊廢,而那個完美的神仙偶像,就再也不會出現了。而且就算是當年真正的呂洞賓,恐怕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後人留下怎麼樣的印象和話題吧,他只是隨性而為,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從來沒有想過後人怎麼評價,是褒是貶,他全然不會放在心中。一個受封建禮法束縛甚深的古人尚能如此灑脫,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竟然如此瞻前顧後,婆婆媽媽,實在是太讓人汗顏了。
想到這裡,呂岩心中的第二個心結也瞬間豁然冰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