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股衝動讓我想要大叫。
腳步聲就停在我的頭旁邊。我好想睜開眼,但不行。對方應該是一邊盯著我、一邊行動。
這是誰?究竟是誰?
我腦海裡突然有股衝動,不如現在就起來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不行!不能這樣,這樣成功的機率一定不大,一不小心我還可能會被撂倒,要是被人聽見趕過來,那就泡湯了。現在只能忍耐。
攝錄機應該在運作吧?現在到底幾點了?底片只有兩個小時,要是沒拍到兇手的身影,可就前功盡棄了。
我感覺到有氣流掠過我的臉,應該是對方拿走了信封,然後是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紙門拉上了,接著是房門開關的聲音,還有“喀拉”一聲門鎖關上的金屬聲。
我從被窩裡跳起來,枕邊的信封果然不見了。看看錶,時間是凌晨一點十五分,距離我鑽進被窩大概過了兩個小時。
我趕緊檢視袋子裡的攝錄機。機器停了,大概是底片拍完了。什麼時候拍完的呢?時間上應該才停沒多久。
黑暗當中,我把攝錄機接上電視。稍微倒帶後,按下播放鈕。要是沒拍到兇手——想到這裡我就全身發燙。
剛才的畫面出來了。黑暗當中,可以看到和式紙門,這是兇手進來之前的畫面。
我咬著大拇指的指甲。如果什麼都沒拍到的話就白搭了。啊!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本來計算好卡匣時間,打算快拍完時再換卡匣,竟然打起瞌睡所以忘記了。
正當我責怪自己時,畫面突然開始動了,紙門也拉開了。我心裡不禁狂喜。
有人進來了。但畫面實在太暗,而且鏡頭角度不對,並沒有拍到臉。但看得出來是穿旅館裡的浴衣,很明顯是個女性。
她經過鏡頭前面。腰很細。是誰?到底是誰?
她從畫面中消失了一會兒後,又出現了。可是看不到臉。我緊緊地咬著牙。
紙門被拉上了,底片大概也同時間拍完了。但在這之前,我覺得有個東西閃過畫面,是她的臉往這邊看。我趕緊再倒帶,按下暫停的按鈕。
啊,這是……
真的嗎?真的是嗎?這個人真的是當時的兇手嗎?
畫面裡拍到的是一原由香。
13。
一直等到凌晨三點。
我之後完全沒睡,一直在想,為什麼是由香?為什麼她要來?
這麼想或許很笨。為了要找出自殺案的設計者,我特別以桐生枝梨子的遺書作為誘餌,誘使對方現身。結果她中了圈套,她不就是兇手嗎?
當然有動機,就是為了高顯先生的遺產不被別人奪去。
只是有一點我無法釋懷。那個由香,她膽敢做這種無法無天的事嗎?
不,或許我想太多了,人不可貌相。她天生就是千金小姐,雖然長得漂亮,並不代表她沒有俗不可耐的貪慾。
我有些猶疑,但還是爬出了被窩。不管怎樣,我沒法這樣等到天明。除了偷遺書之外,由香一定和那起遭人設局的自殺案有什麼牽連。
我有辦法讓她招供。她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吧?我要把她的手腳綁起來,問她為何要偷遺書。說不定兇手另有其人,只是唆使她去偷的。雖然這樣有點可憐,但即便這樣我也要讓她死。
共犯與主嫌一樣都要接受懲罰,這是當初我決定復仇時,就想好了的。
為了綁住由香的手腳,我拿了兩條腰帶放在懷裡,再從袋子裡取出備份鑰匙。這個備份鑰匙和旅館裡的萬用鑰匙一樣,拿起書原來是高顯先生的,幾年前寄放在我這裡,結果一直由我保管著。
為了不留下指紋,我兩手戴上白色手套。我不是怕警察,但被捕之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是否要變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