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石堡城就在南方不遠的臨湖之地,一切順利的話,大軍還有半日便可直達石堡城。
晌午時分,遠遠已經看到十餘里之外石堡城的輪廓,以及周圍豎立的高高的偵查箭塔的形狀了。王忠嗣極為興奮,催促著兵馬加快腳步,要在中午時分兵臨石堡城下,利用短暫的半天日光紮下營盤。然而就在這時,哥舒翰的前鋒軍忽然停止了行軍,王忠嗣甚是惱火,但不待他派人查問原因,哥舒翰便帶著幾名前軍將領騎馬從前方飛馳而來,抵近王忠嗣的馬前。
“末將見過大帥。”西突厥出身的哥舒翰滿臉濃密的鬍鬚,身材魁梧,聲音洪亮。
王忠嗣抱拳還禮,臉上神色嚴肅,冷聲道:“哥舒將軍,怎麼回事?前鋒軍為何停止不前?”
哥舒翰皺眉道:“稟大帥,非是末將裹住不前,實在是前面沒有路了。”
“笑話,一馬平川之地,怎說沒有路了?”王忠嗣斥道。
哥舒翰忙道:“有路,但是過不去。末將派出的斥候小隊在前方偵查探路,八支斥候隊有六支連人帶馬陷入流沙之中,六十餘騎盡數被流沙活埋了。末將這才下令停止前進,前方的戈壁灘有些古怪。”
王忠嗣將信將疑,這等事怎麼可能發生?腳下的戈壁灘貧瘠乾燥,到處是亂石和黃土,硬邦邦的像是鐵塊,卻發生這樣的事情,當真讓人難以相信。但哥舒翰可不是個隨便說話的人,他外表粗豪勇武,但心細如髮,若沒經過查勘,他是不可能說這些話的。
“這倒是咄咄怪事,你帶路,我去瞧一瞧。”王忠嗣皺眉道。
哥舒翰道:“正要請大帥去瞧瞧。”
數十名將領簇擁著王忠嗣和哥舒翰的兵馬疾馳往前,越過前鋒軍後,一直往前疾馳,來到斥候查勘的距離石堡城五六里遠的地方,哥舒翰大聲提醒要小心,讓眾人在擦著一杆旗幟的地面前停下腳步,極為小心的提醒眾人距離旗杆那邊的地面遠一些。
“大帥,這便是這一片流沙之地,甚是邪門。”哥舒翰指著前方地面道。
王忠嗣眯眼細瞧,完全瞧不出什麼名堂來,除了地面的顏色略深,好像有些溼潤之外,看不出和周圍的地面有任何的不同。但就在那片地面的邊緣地帶,幾頂唐軍的盔甲半埋在地面裡,那裡顯然是哥舒翰所言的斥候兵馬陷入其中的地方。
王忠嗣跳下馬來,緩緩走近那塊地面,哥舒翰謹慎的提醒著王忠嗣要小心。即便走近了觀瞧,王忠嗣也沒看出個名堂來,於是王忠嗣沉聲下令道:“牽匹馬來,我瞧一瞧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一名親軍士兵牽過一匹戰馬來,王忠嗣將馬頭對著那片地面,伸手猛擊馬臀喝道:“去吧。”
戰馬受痛,嘶鳴一聲飛奔而出,往前竄出兩丈餘,突然像是腳下無力一般,整個身子前傾,頭朝下一頭扎進了地面之中。眾將驚撥出聲,但見那馬兒奮力掙扎著想起身來,但越是掙扎,身子便越是下陷的越快。眾人站在不遠處眼睜睜的看著這匹戰馬整個身子快速下沉,直至沉入地面之中。
流沙合攏,地面上一片平靜,像是沒發生過這件事一般。王忠嗣和眾人自始至終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噩夢一般,短短數息之間這匹戰馬便被吞噬進了地面,像是被地面下的惡鬼活生生拽下去一般。
“大帥,便是這種情形。逃回命來的斥候士兵回稟的也正是這種情形。末將適才已經來此一趟,也是不信。只跨下去半步,差點便出不來了。您瞧,我這條腿上全是溼的沙泥,三名親衛合力將我拉了上來。”哥舒翰沉聲道。
王忠嗣這才注意到哥舒翰的一條腿上全是溼透的泥沙之物,原來是哥舒翰親身做了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