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騎馬蹄音雖緩,行得卻並不太慢,十里之遙,不過頓飯光景,便已馳過,隨著蹄聲,南方官道上,冉冉奔來一騎白馬。
馬兒揚鬃怒昂,神駿已極,鞍橋上斜斜坐著一個年紀甚輕的女郎,紫色彩裙,紫色披風,黑夜之中,分外顯目。
韋松粗目保瞬,目光才掠過那紫衣少女的面龐,立刻渾身一震,霍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人如怒虹飛渡,猛可裡攔住她的去路,顫聲叫道:“蘭表妹,蘭表妹—一”
他好像突然在沙漠中發現了綠洲,一面急聲高叫,一面探手挽住馬韁,那馬兒仿怫也被他嚇了一跳,長嘶一聲,人立了起來。
紫衣少女連忙勒韁頓止,鳳目一瞬,也露出無限驚詫的神色,脫口道:“啊!是你—
一?”韋松熱淚滿眶,激動地道:“蘭表妹,是我,我已經守候在這裡整整三天,我知道你一定仍在附近,蘭表妹,我猜得沒有錯,現在,你—一你真的來了。”
那紫衣少女迷惑地道:“奇怪,你等候了三天,知道我一定會來?”
韋松忙道:“是啊!我自知太魯莽,太蠢了,三天來,不知受了多少自責,受了多少悔恨的煎熬,蘭表妹,蘭表妹,你,你會原諒我嗎?”
紫衣少女喃喃自語道:“—一要我原諒你?—一奇怪”韋松輕嘆一聲,又道:“那天墳土掀開,不見了屍體,都怪我一時氣昏了頭,才魯莽地打了你一掌。但是才離開了半日,我已經越想越悔,急急趕回來時,就不見你的蹤影了,蘭表妹,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你是最瞭解我的脾氣,你想想,當我親眼看見墳墓掀開,裡面卻失去了屍體,心裡是多麼急,多麼愧,多麼恨—一。”那紫衣少女聽到這裡,面上掠過這一抹恍然的神色,輕籲道:“啊!所以你就打了我一掌?”
韋松慚愧地低下了頭,道:“我自知太不應該,你願意打我罵我,我都衷心接受,只求你能原諒我在情急氣憤之下,做出那種魯莽的舉動來。”紫衣少女暗暗點了點頭,微笑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忘記它吧!好在我傷得並不重。”
韋松聞言,既驚又喜,仰面道:“真的?你不再記恨我了?你真的原諒我了?”
紫衣少女嫣然笑道:“當然是真的,我們是表兄妹,從小一塊兒長大,為什麼要記這些無心鑄成的措誤呢?”韋松至此如釋重負,長嘆一聲,道:“蘭表妹,你是太好了,這樣越令我自責自譴,愧疚難以自容。”
紫衣少女柳腰輕擰,飄身落馬。倩如盈盈,反而安慰他道:“表哥,別難過了,怪來怪去,都只怪我長得太像那位萬毒教教主,是不是?”
韋松憤憤地道:“對!對極了!要是沒有那陰狠歹毒的萬毒教主田秀貞,我怎會把你誤當是她!”
紫衣少女臉上忽然一紅,但瞬即恢復常態,含笑道:“她真的很像我嗎?”
韋松點頭道:“實在太像了,我初到君山,一眼看見她的時候,險些把她當作是你,後來在襄陽酒樓上,卻把你誤認作她。”
紫衣少女神秘地一笑,道:“真怪,天下竟有這樣像我的人,哪天我得會會她,看看她究竟像到什麼程度。”
韋松介面道:“若論神情、模樣、聲音,幾乎無一不同,除了她有一顆陰狠歹毒的心,單憑目光,簡直叫人難以分辨。”
紫衣少女輕笑道:“你是說,假如讓她跟我站在一起,連你也認不出誰真誰假?”
韋松道:“正是。”
紫衣少女立即又問:“那麼,如果我就是萬毒教主田秀貞,你卻錯把我認作表妹,那樣豈不可怕?”
韋松微覺一怔,隨即笑道:“這一次,我是決不會再看錯人了。”
紫衣少女螓首一歪,俏聲道:“為什麼?”韋松靦腆地笑笑,說道:“因為我以前忽略了很重要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