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也會以雞毛蒜皮的小事辭退他。
他時常感到迷茫而疲憊,像是勉強自己融入一個不屬於他的環境,膈得渾身上下生疼。
直到某天好心的同事私下勸他離開,因為他得罪了上面的人,只有離開,遠遠地離開才是正確的選擇。
下班的時候遞交了辭呈,他拖著無力的身子擠在高峰期的地鐵,沒有位置所以拉著把手在人群裡搖擺,看別人滿懷希望,或者幾個人擠在一起細細碎碎聊著一天的見聞,也有人頭也不抬地給朋友發訊息,白色綠色的條快速上滑著,這時他的兜裡也傳來一陣震動,有人給他發訊息。
勉力擠下地鐵後才有空掏出手機,後面的人不滿意他站在門口擋路,撞了他一下,不走心地說了抱歉,便和朋友一起打打鬧鬧離開了。
在喧譁吵鬧的地鐵站,時不時播報的電子音中,他感到一種格格不入的孤寂,自然垂下的左手虛空抓了抓,沒有牽到另外一隻溫熱的手。
手機資訊也不是他所期望的,而是房東的簡訊,雖說表面上語氣客氣,字裡行間得體禮貌得疏遠,他略帶惋惜地通知李臨:房子我要收回了,你趕緊找下家吧。
李臨失神間聽見了啪嗒一聲,什麼東西撒了一地,清脆的碰撞聲迴盪在安靜空曠的場地,激起遠遠的回聲。他再次勾了勾手恍惚間感覺到溫熱的觸感——
“對不起!”女生沒站好,撞到了他,連聲說著抱歉,提著包快速走遠了。
彷彿剛醒來一般,四周的吵雜又圍繞著李臨,地鐵到站的破風聲從身後傳來,左手間也依舊是空無一物。
改了目的地,轉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根據不太可靠的記憶找到了——也不能算找到了。
店裡生意很好,店主招呼著客人,人來人往,啤酒瓶子碰撞的聲音夾雜著男女刻意拔高的嗓門,數不清的串子棍鋪滿地,空氣中是火焰混合著孜然的味道。
“啊?以前那個甜品店?關門了,早關門了。”
“老闆?誰知道啊?好像回老家去了,可能不開店了吧。”
李臨舌尖上能呡出的最後一絲甜也就這樣失散在人海里。
無處可尋。
拎著在那家新店買的一瓶啤酒,李臨一個人走在沿河的路上,風吹亂了他的發,衣角在風中呼嘯,一邊走一邊對著瓶口吹。涼風颳得臉生疼,頭也在突突地疼,沒吃晚飯的胃灌了不少酒,也在翻江倒海。
半響,停下來,李臨趴在江邊的圍欄上,看著在夜裡奔騰不休的江水,灌兩口酒,突然覺得挺沒意思的。不過是談了一場被欺騙的戀愛,不過是黃色流言在無數人中口耳相傳,不過是被工作不順,不過是需要重新搬家,不過是喜歡的店關門了,不過是沒買到一份烤布蕾,無數不順心的事情,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在一個普通的寒夜裡,就因為一份沒買到的烤布蕾,崩潰得一塌糊塗。
他狠狠地把酒瓶摔向江水中,酒瓶瞬間被裹挾而去,不見痕跡。
意識的最後是他摔倒在行道樹旁,腦袋磕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就乾脆抱著樹幹吐的一塌糊塗。
第二天醒來,是在租的房子裡,抱著馬桶,歪倒在地上,李臨思考著昨晚是怎麼回來的,只感覺頭疼欲裂。渾身酒氣和嘔吐物的味道混淆著,發酸發臭,他自己都不願意聞。
“你好臭,我都不想幫你洗,喝成這樣自己睡廁所算了。”
李臨艱難地睜開眼,廁所門口逆著光站著一個人,熟悉的打扮,熟悉的樣貌,臉上幾分不耐煩都如此真實。
“你怎麼回來了?”
“你在這,我還能去哪?”他蹲在李臨身旁,看著李臨宿醉過後疲倦的臉,“我哪都不走了。”
新回來的宋錦溪不喜歡李臨的觸碰,隔著一小段距離和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