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拖出來,聽見樓下有腳步聲,手一鬆,大哥的頭砸在地上。
“大嫂。”
女人朝他點點頭,“麻煩你了,接下來交給我吧,今晚要留下來嗎?”
宋錦溪喝得也不少,走路不大穩,還是搖搖頭,“我回去。”
“樓下有醒酒湯,喝了再走吧。”大嫂也沒有挽留。
宋錦溪沒坐車,沿著路慢慢走回去,夏夜的風涼爽,吹得他清醒了點。
“怎麼可能不動心呢?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又那麼好。”
“我是真的把她作為妻子作為愛人來看的。”
大哥的話在宋錦溪腦子裡晃盪,他想,那我呢,我把他當什麼,那麼些年,不管是虛情假意還是入戲太深的過往。
宋錦溪停下腳步,我在想什麼?這件事和他——停下,說了別再想了。
那個人好像離開了自己的世界,又彷彿從未離開,總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跳出來刷個存在感。
連走路都不得安生,他一個人走著,剛把他從腦子裡趕出去,卻想起來他們還在一起的夏天,在學校散步的時候並不總是牽手,黑暗的小道兩人不覺間逐漸靠近,手背時有時無地蹭在一起,最後不知道是誰先牽上對方的手。他忘了是誰先動的手,也不記得是哪條小徑,只記得那隻溫熱的手上的一層老繭的粗糙觸感。
正如宋錦溪所設想過的一樣,連拆開石膏的腿都需要適應期,他只是一時間不能適應罷了,只不過這個適應期長了一些而已。
這不,宋錦溪現在已經習慣了在生活裡每時每刻忽然想起他。
事情到最後是大嫂站出來,她像往常一樣地溫溫柔柔,說,“錦淵,我是喜歡小孩的,我想要一個我們倆之間的孩子。”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大哥,“你不想嗎?”
大哥潰不成軍,後來在電話裡啞著嗓子說,“我怕父親逼她,怕她不願,怕她疼怕她委屈,但我也怕這是她自己的想法,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他們去嘗試試管嬰兒,算是對父親的一個讓步,父親心情稍好轉了些,也不那麼打壓大哥,卻也沒讓他回到領導層,美其名曰:給他時間,方便他們備孕。
宋錦溪沒在國內久待,熟悉的地方容易勾起回憶,在陌生的國土想起他的次數稍少些。
回到家,房東夫婦不在家,有些冷清。他收拾好行李,給自己糊弄了一頓晚飯,吃一半時,房東夫婦回來了,輕快地推開門,兩人親密的氛圍還未散去,看見宋錦溪,衝他打招呼。房東太太手上有幾隻玫瑰,小小一束,她輕哼著曲,熟練地拆開包裝將尾端修剪後放到桌子上的玻璃瓶中。宋錦溪回憶了一下,這個玻璃瓶裡的花好像是時常不同。
見他視線落在花瓶上,房東太太一邊收拾垃圾一邊和他閒談,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甚至奇異般地有幾分少女懷春的羞澀喜悅。
“當年他和我表白,就送了花,還答應說和他談戀愛給我送一輩子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