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了椒房殿淨地;李太醫正在謄抄……”
“若是現在晨順華那邊,現在找你,怎麼辦?”康正帝問道,頓了頓,她又道:“若是方才,為朕懷有龍裔的位君侍都找太醫,怎麼辦?”
喜太醫張了張口,她心道她已經盡力的維護同僚了。她再也編不出花花來了。
“梁斐芝。”
梁斐芝趕忙佝僂著熊腰,應道:“諾。”
“去把今天當值的太醫名單抄錄一份,然後讓她們不用再來了。子孫後世,永不錄用。喜太醫今日升為副院判,賞白銀百兩。下去吧。”康正帝淡淡地說道。
梁斐芝愣了一下,領命而去。
宋惜玉這廂剛給清涼殿送完東西回來,便趕忙跟著梁斐芝向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你跟著我幹嘛啊!不去御前候著!”梁斐芝低聲斥責道。
“徒兒……徒兒不敢去,陛下這不是遷怒麼!徒兒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時候往陛下身邊顯眼。”宋惜玉像只夾著尾巴的金絲猴,妥帖地跟在梁斐芝身後。
梁斐芝不耐地咂了咂嘴,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行吧,跟著師傅便跟著吧。陛下最近心情都不怎麼好。小心行事便是了。”
宋惜玉還想問什麼,可是張了張口,還是把滿肚子的疑問又咽了回去。
“師傅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師傅不是第一次叮囑你了。咱們做奴才的,一定要牢記:兩隻眼睛多看,兩隻耳朵多聽,一張嘴一定要少說話!其實,以後你會發現,很多時候,不該聽的,不該看的,最好連看和聽都沒有。”梁斐芝嚴肅謹慎地說道。
宋惜玉想了一番,連連點頭,她們這幾日感覺如履薄冰,也是正常。殿前發生了那樣大動靜的事情,康正帝一天天的沒有一星星笑容在臉上,她們作為奴才,哪敢鬆懈怠慢呢?
梁斐芝叫宋惜玉不要亂在同僚面前炫耀,宋惜玉便時刻剋制住自己的那份虛榮心,很少在同僚面前顯出自己的能耐。
宋惜玉乖巧地說道:“嘿嘿,徒兒知道師傅疼我!師傅說的話,徒兒銘記於心!”
梁斐芝省不得又唸叨一句:“為師呢,看你的一點,不是你比別人都聰明,也不是你最勤快,而是你能磨礪自己的心性!以後師傅走了,下一任定然是你的!但是你一定,永永遠遠的記住師傅的話:咱們跟在陛下跟前,自然是跟陛下最為親近!咱們說的每一句話,有心的人都會拿去揣度。如果咱們管不好自己的嘴,有一天,咱們就會連張著這嘴的頭,也管不到了。”
宋惜玉聽著,就知道梁斐芝只是在拿別人付出代價的道理在告誡她。可她還是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害怕。雖然這些年,她聽這些類似的話不少。可是梁斐芝以這樣鄭重其事,話裡有話,恨不得告訴她很多,可又只能給她一個方向,讓她自己去悟出道理的情緒,委實是不多見的。
“師傅,子孫後世,永不錄用。這是很嚴重的懲罰麼?”宋惜玉趕忙把低沉得氣氛驅散了去。
“唉——你還小,不懂這個辛酸。這學醫,也斷斷不是什麼教九流的人都能學的。陛下這次著實是……動了大氣了吧——子孫後世,永不錄用。她們這幾脈,就是再學醫,也沒用了。沒個家底,回到地方上,都沒有辦法開醫館。以後……唉——這也不是咱們該操心的!咱們也只能當好自己的差事罷了!”
梁斐芝連連嘆氣。
這太醫院的太醫們,沒有人給她們撐腰,她們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一國鳳後叫板不成?
梁斐芝之所以連連嗟嘆,也無非是唯恐自己萬一行差踏錯,會落得什麼樣的後果罷了。
孝惠太后這回生氣,可是著實的氣性大了起來。沒有孝惠太后的屬意,誰也不敢在鳳後面前裝忙不是?
就是漫天的謠言傳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