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坐在馬車裡,看似閉目養神,可她心底著實出了一把冷汗。如果剛才,她跑去跟鳳太后叫板撕逼,一切的變數,很有可能,就是能置她於死地的關鍵。
執羽之子安靜地坐在康正帝對面,可他仔細的觀察康正帝之後,忽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之上。
康正帝先是驚懼了片刻,這才極為反感地甩開了執羽之子的手。
“陛下,你的心跳的好快!”執羽之子瞪著他那妖魅眾生的水眸說道。
康正帝深深地蹙著眉,重重地吸了口氣,儘量淡定地說道:“被你嚇的。”
執羽之子眉宇微微抬了抬,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橫七豎八地歪在車輦中假寐了起來。
康正帝真心是沒有力氣去管這個怪人,對馬車外的梁斐芝問道:“還有多遠才能到?”
由於是乘坐官家馬車,輕裝上路,所以很快便到了臥佛山下。
梁斐芝恭順地回道:“回主子,還有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
康正帝原本想著,若是還有很久,就直接回宮了。因為,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已經算是——不虛此行了。就沒有必要真的再去求告什麼佛祖了。
但是眼下,既然已經到了臥佛山腳下,去上柱香便上柱香罷!
山腳之下,一巨型碑首;雙螭盤繞;另有碑趺一方;碑版上寫著:臥佛山。
臥佛山並非徒有虛名,它峰高入雲,崇山疊翠的山頂上終年被雲霧迷繞。不論從哪個角度看,人們都認為這裡接著天地,最有仙氣兒。
而臥佛寺不知是哪一代主持,要求所有許願得償的施主,只需種植一顆還願樹,不必特別用供給香火銀錢。
因此,臥佛山四季常青,因為大家生出了一種,若是不種常青樹,得償的願望也會破滅似的那種心理。將這臥佛山種滿了四季常青的樹木。
林木眾多,便更顯得這裡充滿了謫仙的氣息。
康正帝一身常服,跪在如來佛祖面前,雙手合十地虔誠求禱著。
執羽之子卻忽然大聲說道:“佛祖啊——救!救!我們陛下——吧!她被人誣陷——與自己的父君私通哇!坊間都開始質疑咱們天子的血統啦!”
康正帝滿面怒氣地站起身,低聲呵斥道:“執羽之子!”
康正帝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碾磨出來似的:“佛堂淨地!豈容得你滿口胡言!大聲喧譁!”
執羽之子似乎並不畏懼,只是扁了扁嘴,眼角的餘光卻追隨著一個慌忙跑出大殿的背影而去。
住持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陛下遠到,不若喝口清茶再走吧。”
康正帝臉色青白交替,但她只得趕忙收起怒容,卻之不恭地跟著住持向臥佛寺後院走去。
住持藉口去取清泉,便不見了人影。康正帝等了半天,向梁斐芝說道:“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一個頎長身影的老者,兩袖清姿的走來,他雖帶髮修行,卻已發跡斑白。
“陛下請留步。”老者說著,便來到了康正帝的對面。
梁斐芝見他並不陌生,連忙要跪。可老者卻說:“靜岸已出家修行,梁領事不必多禮。”
嗯?康正帝納悶了。此人究竟是誰?看樣子,他似乎識得梁斐芝?不過樑斐芝經常與先帝來此進香祈福,認得梁斐芝,似乎也不算是奇怪的事。
“陛下可能不記得了,怡……靜岸師叔帶髮修行時,陛下尚且年幼。”梁斐芝恭順地說道。
“誒?這是不孝吧!陛下真的不知道這所謂的靜岸師叔,論輩分來說,陛下還得管他叫……你們大月氏的皇帝管自己的姥爺叫什麼?”執羽之子忽然插話道。
梁斐芝忍不住無奈地擰了擰眉宇。而康正帝,則是一臉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