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太后倒是頗聽顧莞寧的話,點點頭便站起身來。
回來!
“蕭詡”無聲地劇烈地掙扎。
可惜,無人理會他。他很快再次陷入昏暗中。
……
從寢室出來後,閔太后枯坐沉默了許久。
顧莞寧沒有出聲,默默地陪在閔太后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閔太后才低聲道:“你可知道,這個人是何身份來歷?”
“孤魂野鬼,不值一提。”顧莞寧想也不想地說道:“母后不必多慮。兒媳早有安排,再耐心靜候一段時日,定能將皇上救回來。”
閔太后點點頭。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閔太后似自言自語,又似低聲呢喃:“阿詡自小就特別孝順,不管我這個親孃有多窩囊,他從未嫌棄冷落過。我沒能替他遮風擋雨,反倒時常令他費心。”
“一轉眼,就是這麼多年。我真沒想到,他會有這等劫難。”
“莞寧,你放心,我能撐得住。此時此刻,正是大秦內患重重之際,我身為太后,絕不能倒下。”
說著,語氣慢慢堅定:“從今日起,朝堂若有重大事情,哀家和你一起出面。哀家是天子親母,是一朝太后。有什麼流言蜚語,只管衝著哀家來。”
顧莞寧心絃狠狠一顫,目中閃出一絲水光:“母后……”
閔太后握住顧莞寧的手,沉聲道:“阿詡尚在病中,我們便替他撐起朝堂,待他病癒。”
顧莞寧眼眶一熱,兩滴眼淚悄然滑落。
閔太后的堅強堅定,遠遠出乎她的意料。阿奕的早熟懂事,也遠超過她的期待。這一世,便是遇到再多的困境,總有人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後。
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
閔太后的豪言壯語,並無真正實施的機會。
朝堂大小諸事,俱被群臣處置妥當。阿奕身為儲君,坐鎮朝堂,已能勉強應付。便是偶有懸而不絕之事,暗中請教顧莞寧一二也就是了。
顧莞寧恪守承諾,除了因韓王之事進過金鑾殿之外,之後的兩個月裡,再未踏足金鑾殿半步。閔太后的“撐腰”之舉,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群臣忐忑難安的心,漸漸輕鬆平穩下來。
眾臣最擔憂的“皇后掌控朝堂”的情形,並未出現。至於顧皇后暗中指點儲君行事,這就沒必要苛責了。
儲君年少,正需要有人精心教導引導。顧皇后在這一點上,做得極好。儲君的成長,眾人都看在眼底,也為之欣慰不已。
平西伯父子打著鎮壓平亂的旗幟,領兵逼近韓王藩地。
韓王藩地駐軍,早已被韓王多年來一點點地饞食收買,另有暗中豢養的私兵。合起來共有幾萬之數。憑著幾萬士兵要攻打京城,自然力有不逮。
韓王也很清楚這一點。
從一開始,韓王的目標便是割裂藩地,佔地為王。
韓王藩地兩面環山,易守難攻。平西伯父子雖善於攻城,一時也奈何不得韓王。韓王顯然早就有了打一場長期戰事的準備。
送到京城的戰報,並不如人意。
雪上加霜的是,朝廷鎮壓韓王的舉動,並未威懾住虎視眈眈的魏王。反而加劇了魏王起兵的速度。
兩個月後,魏王軟禁了欽差大臣,和韓王一道打出了“清君側誅奸佞”的旗號。
魏王藩地,正式宣告和朝廷割裂。
……
兩個月來,阿奕以飛快的速度成長起來。在看到魏王的奏摺時,甚至沒有動怒,只張口問眾臣:“諸愛卿有何看法?”
有什麼看法?
藩王叛亂,只有兩個字,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