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情摀著臉快步走開,她不明白,也承受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一剎那間沈家情的腦中只想要找到他。她要問清楚一切,她不甘心就這樣胡里胡塗的失去一段感情,那可是她的初戀啊!怎能如此就輕易消逝呢?他一定要給她一個明確的交代。
沈家情搭計程車來到金駿笙位於半山腰的住宅,她沒有按門鈴,只是呆呆地站在金宅的大門前。她知道金駿笙一定會回家,她要在他進門前問明白一切,不管他是怎麼形容她的——死纏爛打、厚臉皮、不自量力,她全都不在乎了。她只想要知道自己過去到底算什麼!
今晚的星星很少,不知道都躲到哪裡去了,月亮又被層層的雲霧所遮掩,這樣的夜色平添許多的愁緒。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家情只知道自己又冷又餓又頭痛。
可是今晚等不到金駿笙,她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抬起頭,透過欄杆的縫隙,沈家情隱約可以看到遠處金家大宅所散發出的燈光。心中的信念不禁又有些動搖,她和金駿笙的距離實在差太遠了,怎麼能配得上?可是如今不管怎樣,她只想要知道為什麼。於是沈家情託了託眼鏡,打起精神繼續等。
當被隱蓋住的月亮露出半個臉的時候,憑著那散發出的微弱光芒,沈家情發現一輛車正朝著金家的方向駛來。莫名地,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雙腳有點顫抖。
在金駿笙的車子駛過沈家情身邊時,她變得更加激動。
“駿笙……”當車子停在大門前,沈家情使勁地拍打著車窗,大聲對著車裡的人喊道:“駿笙,你出來,我有事要和你說清楚。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我們講個明白我就馬上離開。駿笙!”
沈家情看著車內正襟危坐、面色自然的金駿笙似乎沒有半點要下車的意思,反而坐在他身旁的女人指著像鬼似的沈家情,但金駿笙卻搖搖頭。大門一開,車子便開了進去。
起初,沈家情不相信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這怎麼可能呢?再絕情的人也不至於這樣狠吧?她的喉嚨裡像被東西梗住似的,想哭也哭不出來。
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了,不曉得叫喊、不懂得哭,唯一的感覺就是臉上滾燙的淚。二十五年來,她從沒有像剛才那樣尊嚴掃地過。小時侯家裡窮,她得揹著弟弟在街上撿破爛,到菜市場撿被扔在地上的菜;讀書的時候,就算曾因為校服縫補得太多而讓挑剔的訓導主任罰站在走廊,她也不曾覺得羞恥。只是這一次,沈家情真的恨自己,她怎能做出這樣的事呢?而此時,天空彷佛感受到沈家情的悲痛似的飄起了毛毛細雨。
沈家情流不出眼淚,可是上天卻代她先哭了。抬起臉,沈家情摘下眼鏡讓點點的雨滴打在臉上,她的心都碎了。
正當沈家情還呆站在金家門口的同時,門的另一面同樣有人和沈家情一樣呆立在雨中。而那個人竟是沈家情永遠也料想不到的金駿笙!兩人雖然隔著一堵厚厚的牆,卻不約而同地仰首問蒼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家情!家情!不要怪我。金駿笙在心中吶喊。他知道這一場鬧劇把沈家情傷得有多深,他愛沈家情,這是他從沒有否認過的事實。但是在他們的愛情裡有太多的障礙,他曾經有過抗爭,可是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是有心無力。
“駿笙。”向他走過來的女人是他的未婚妻程寶儀,“回來了怎麼還不進去?媽媽叫你一回來就去見她。”看著金駿笙緊抿的嘴唇,程寶儀不得不使出她的秘密武器,“你媽媽可是得了血癌,她是氣不得的,你不要忘了。駿笙,我可沒有逼你結婚,要是你不願意,儘管告訴我,我會馬上打掉胎兒,然後回美國。”說完程寶儀假裝生氣地瞪了金駿笙一眼。果然,這一著屢試不爽:金駿笙聽完她的話後,果然垂著頭,像一隻鬥敗的公雞般踱著步走進大屋。
看著金駿笙的身影在眼前慢慢消失,程寶儀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