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冰點。她還需要喧洩一下,不然會發瘋的。她一想到每逢自己打扮得豔麗無比,藉故到梅林那裡去幫忙,或者執著地打電話邀約他出來吃飯或喝咖啡,不是被差遣回來,就是被冷漠以對。為此,她不止一次淚如雨下,萬分痛心。她抬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去了一家酒吧,要了一大瓶香檳,“咕咚咕咚”狂飲。要找個人陪自己喝才有意思,叫青青過來!她用手機撥通了家裡客廳的電話。
“喂,青——青,你馬上到左安東路華威西里的‘藍月酒吧’來,來陪——我喝酒。”
“喂,哎——哎……”還沒等蘇苗青說話,國花就掛了電話。
蘇苗青慌亂地穿上外套,看了看錶,都快凌晨一點了。國花呀,你是不是喝多了,又在酒吧耍酒瘋呢?她真怕國花出什麼事,匆忙拿上挎包衝向門外。
老遠就能看見“藍月酒吧”的牌子上閃爍的霓虹燈。酒吧裡一片幽暖的橙色,正放著《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的曲子。蘇苗青巡了三個來回,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頭髮披散的國花。
“國花,你怎麼了?這麼晚了,還跑來喝酒?”
“我喝酒是為了把痛苦溺死,可這該死的痛苦卻學會了游泳,因此我只有不停地喝,看它還能遊多久!對不起,害得你老遠來陪我。”
“這倒沒什麼。我就不明白,你有什麼可痛苦的?”蘇苗青邊說邊打著瞌睡,她向來晚上十一二點必須要上床睡覺的。
“沒理由!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來,乾杯!”
國花邊說邊遞給蘇苗青一大杯香檳,還沒碰杯,自己卻一飲而盡。忽然,半倚在沙發上的國花,坐直了身子,神情緊張地盯著酒吧對面一個忽隱忽現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蘇苗青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眼看到祖治朝正緊擁著一個女人,不,不是女人,是男人。兩個人的身子貼得很近,他們伴著輕音樂翩翩起舞。再定眼看一下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國花的男友——梅剛。蘇苗青倒吸了口涼氣,急忙緊握住國花的手,感到像是握了塊冰,而自己全身也好像掉進了冰窟窿。
“青青,你走!”國花下逐客令。
“我們一塊走!”蘇苗青去拉國花的手。
“別碰我,”國花狠狠地甩開蘇苗青的手,“你不走,我就用腳把你踩扁了!”國花的一雙眼睛像兩把刺刀,閃著逼人的殺氣,蘇苗青打了個冷戰。
“這是我們的家事,我會解決的,你不要捲進來,免得太多的人尷尬。”一瞬間,國花又恢復了平靜,語氣緩和地對蘇苗青說。
“衝動是魔鬼,你要冷靜。”蘇苗青起身走了出去。
蘇苗青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幕。她站在路口等計程車,慨嘆人生如戲又如夢。
“情道蒼涼意道寒,愛得如痴苟殘喘。”誰在說話?蘇苗青嚇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然回頭,看見梅林站在身後。
“你怎麼在這兒?”蘇苗青詫異的同時一陣心跳。
“上次,在香山你成了我的模特,拍的那張‘賣畫少女’在我主拍的紀錄片裡作為中華文明的一個小小的剪影。現在剪輯的上部《東方文明》到了尾聲,我也不那麼忙了,一直想抽個時間來看看你,也表示一下謝意。我前去找你,想請你吃個宵夜。在你們家門口卻見你小跑似地外出,就一直在你後面跟著,這麼晚了,你外出我不放心。後來跟你進了‘藍月酒吧’。你出來,我也跟著出來了。”
蘇苗青挑了一下眉毛,又平順開來。“那你自然什麼都看見了。”
“當然。”梅林淡淡一笑,“人的感情本來就是無法說清道明的,去控制、去糾正都會無濟於事,這是梅剛的一個劫。在愛的季節,他迷失錯位了,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我瞭解他,他終有一天會醒來的。他是在夢中夢遊感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