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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禮拜前就通知你們要有體能小測驗,今天都幾號了,啊?爺爺們,少俠們,你們還真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小林你個貓子一大早跑魚缸邊上幹什麼去了?啊?不好好練功,你他媽給我釣魚!你家特別有錢是不是,我告訴你,這魚全索城就兩條!除非你給我一頭跳進去長出尾巴來,不然你爹再開十片廠都賠不起!”

水仙一有空就陪著他們早起,只是安分的站在一旁,長長的眼睛在鏡片後微笑。蟬在龐大而又渺小的人群裡肆意的窺探他,他的笑容,他提早斑白的頭髮,他因為無聊而偷偷玩弄衣襬的修長的手指,他覺得水仙像從天上降下來的神仙,態度友善,卻又不大愛搭理人。

天巢常年與世隔絕,裡面的人由於長久汲取不到陽光而臉色陰白,走起路來也全是輕飄飄的,像一縷縷含冤的鬼魂。在蟬的想像裡,殺手就應該滿臉橫肉,囂張又猖狂,可在他看來,除卻不大健康的長相外,這群人與普通人沒什麼不同,一樣有七情六慾,一樣要吃喝拉撒。只不過,他們臉上沒有大喜大悲,眼睛裡看不見榮辱折磨,彷彿一群落魄的貴族,儘管剝奪了光鮮生活,卻由於高尚的出生而近乎偏執的保持著原先的氣度。

天巢裡的生活安逸而有序,孩子們早上練功,下午唸書,晚上洗漱過後便早早上床,大人們白天休息,夜裡開會,之後便各奔使命。在這裡,沒有城邦與家國,沒有元首與領袖,從前,他們也曾在新月閃電旗下高呼誓言“歌頌上帝,歌頌元首,歌頌城邦,歌頌偉大的民族”,而如今,他們只為人命買賬。每個人都彬彬有禮,卻同時冷漠如冰。

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貧寒的家世,冷心腸的父親,還有那個被他朝思暮想的黃雀,都漸漸化作了記憶幕布裡疏疏落落的幾道浮影。在遙遠的某個地方,有人看雲捲雲舒,有人聽花開花落,這些人已然將他忘卻,而他也決定不再去記掛。幾年後在一次執行任務的半途中,他曾拐進石榴街去探望父親,然而人去樓空一無所有,直到那時他才猝然發現,他爹是死是活,他無從知曉,也漠不關心。

過去的事,離別的人,不過是蛻在草地裡的一張蛇皮,除了腐爛沒有再生的可能。

天巢是一潭死湖水,表面上平靜寡淡,底下卻暗地洶湧著各式爭鬥,人畢竟是有血有肉的動物,總要去爭,要去搶,人多的地方免不了勾心鬥角拉幫結派。大人和大人鬥,小孩兒便學著大人鬥。蟬心思單純,許多蠅營狗苟的東西都看不進眼裡。

只有小林和他好一些。在一群孩子當中,就數他倆最懶也最饞,時常趁六爺走開的當兒溜去食堂偷喝豬腳湯。每回小林總喜歡搶在前頭,將兩隻小碗裝得滿滿當當,又特意給他多盛些骨頭和蔥花,而後端起湯碗,和他交著腕子喝下去。蟬覺得這姿勢又彆扭又滑稽,可小林偏就愛這麼幹,鹹滋滋油膩膩的湯喝在嘴邊,甜都到了眼睛裡。

作者有話要說:

☆、18

三年後,新入門的孩子都有了自己專門的師傅。蟬天賦不錯,可惜偷懶貪饞還貪玩,所以拜師那天,師兄師姐師叔師姨們拍拍他的小腦門,說了句“是棵好苗”,就輕飄飄的逃開了。最後還是水仙收留了他,大叔給的原因很簡單:他學得懶,我也向來懶得教,所以兩人在一塊兒,不費力。

蟬的第一單目標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作家。那年他十七歲,說起來很丟臉,他是那群孩子中最後一批上崗的,因而獲得了一個牛鬼蛇神式的代號——梟。

代號被寫在紙團裡,用一隻抽獎箱裝著,每次頒發代號,水仙都會緊緊捧著抽獎箱,像發糖老人一樣咧著嘴呵呵的笑。“祝你好運。”他抖了抖木箱,口子對著蟬遞過去。

開啟紙團的一霎那,蟬幼小的心靈還是塞住了。水仙上來拍拍他的腦袋,輕聲說:“高興點,你現在可是殺手了。從今往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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