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4/5頁)

影裡。他抬了抬手。

扶手兩旁的高壓水管裡唰的噴出兩股強勁的水,傀儡本是沙石糊成的人形,被水一澆,一分分萎縮下去,槍支像熟透了的畸形瓜掉了一地。

元首在暗處笑了笑,笑得不大自信,倒有點僥倖的意味。這些傀儡只會攻擊,卻沒多少靈性,憑鬼爺的本事,要不是時間緊促,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粗製濫造的玩意兒的。

他對著洞開的大門提高了嗓門:“鬼爺,躲了這麼多年,也該出來讓我看看了!”

話音剛落,很遠的地方傳來了很長很尖的笑聲,像煉獄裡的妖魔。

笑完之後,門洞裡果然現出了一個人形,青袍,布鞋,還有煞白的一張臉。

很戲劇化的出場,卻沒有舞臺上那些漂亮的對話。鬼爺手腕轉了轉,從懷裡甩出一把扇子,扇子裡面是加了機關的,豁桹桹飛馳而去,等烏鴉稍微看清了一些,才發現邊上都長了鋼刺。他也動了動手,送出三發子彈,子彈像三顆飽滿的水珠子沿著扇面彈起來掉在了地上,扇面上沒有孔,只是扭轉了方向,又回到了鬼爺手裡。

元首打出更多的子彈。滾燙的鋼珠在耳旁擦出高熱,鬼爺埋下半個身體,幾個回落,就逼到了眼前。這點距離,新式手槍和老派轉輪取得了相同的殺傷力,元首對準腦門果斷的扣下扳機,鬼爺只拿扇子擋了半邊臉,扇骨吸住子彈,扇面淺淺的壓下去,光粼粼的照見他粉白的額頭,和兩條觸目驚心的眉毛。

元首恍惚了一下,好像有嗡的一聲,肩胛骨穿進了一顆子彈,血在夜裡流淌著,黑如石油,只有黑到極點的地方,才稍許看出些紅色。

元首後退兩步,被年邁的管家護在了身後。鬼爺抿一抿嘴,讓扇子在兩人跟前轉了個來回,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他已消失在樓梯深處,迅捷的像一隻精壯的獵豹。

元首回了回神,立刻推開白駒,搶步上樓;“這兩個人,出了門就別留活口!”

他還是低估了老頭的速度。

一堆人衝進臥室時,鬼爺揹著骨頭蹲在窗欞上,像一隻靈巧的貓頭鷹,飄飄拽拽的翻了下去。

臥室在兩樓,不是很高的位置,所有不出十秒鐘的時間,從視窗跳下來的黨衛兵和廣場上的巡邏兵會成一股,子彈針一般織羅起來,鋪天卷地,籠住了兩人。

鬼爺反了反身,把骨頭用兩臂夾著,往前一直跑了十來米,中了兩槍後,他丟下人,取出扇子在身前翻了一匝半。扇面轆轆轉動起來,形成一輪渾圓的盾牌,等再次落進手裡,扇骨上吸滿了蒼蠅似的子彈頭。

他叱吒一聲,旋即將鐵扇向前一抄,扇子豁然綻開來,光滑的綢面上有大團的梅花,像從蒼蠅身上榨出來的模糊的血液,扇子週轉間,像吃飽了錢幣的老虎機,一個勁兒的吐出子彈。前排二十來個人應聲倒地,而更多的人踩著那死的傷的,繼續重複乏味的射擊動作。

只有烏鴉的身體是活的,眼睛裡是亮的,因為憤怒,因為貪婪,因為慾望。

鬼爺覺得這場面似曾相識,烏鴉就像年輕時的他,自己留不住的東西,寧可他灰飛煙滅。不是因為霸道,卻是能夠的得到的太少,他,他們,不想一無所有。

一顆子彈穿透胸膛,更多子彈如同尋找蜂后的跟班接連射入他的身,他的肉。

求生的衝動和含義遠遠超越了感官的刺激,他感覺不到痛,而骨頭慢慢醒轉,這個活了二十多歲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團在地上,一聲聲叫他父親,又讓他覺得苦。

敵人潮水一般洶湧,他劈手削下幾顆頭顱,撿起散落在雪地上的兩把槍,向穿著軍服的狼群掃射。“別這麼叫我!”他向他吼,“我不配!”

天上戰機分作兩波,繞開元首府向很遠的地方飛去。雲霧打散開來,留出幾點星辰,一隻只小小的眼睛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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