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灶孔,哭笑不得。孩子就是孩子,總是異於大人,一時一個想法。
一頓飯還沒做好,灶孔裡就傳出來一骨濃濃的香味。
“娘,聞到沒有,好香!”郝然守在小灶旁邊,皺著鼻子使勁的聞了聞。
“貪死!”王世清嗔怪道:“你爹要知道你搞這些東西又要說你了!”
“不會,然兒摳了黃鱔燒了大家吃!”郝然找了一根長長的樹杆,伸進小灶孔將黃鱔整個兒的翻了一個面“翻一下,要不然,有的地方沒熟,有的地方又給燒糊了!”
當王世清將飯煮好後,郝然也端了一個菜碗出來裝她的營養美味了。
蜷成一團的黃鱔,足足裝了一碗,上面覆蓋著柴灰,黑乎乎的一圈。
“娘,幫我燒點開水清洗一下吧!”香味倒是十足,就是沒有賣相。郝然看著這碗黑色的東西,食慾頓減。
“燒過的東西用水洗了就不好吃了!”王世清看了一眼女兒那惋惜的樣子:“等一會兒不燙手了,你拿起來拍幾下將柴灰拍乾淨就可以吃了。吃得髒,不生瘡!”
“娘!你要不要吃?”郝然聽娘這麼一說,也覺得蠻有道理,於是誘惑著她。的確,上輩子小時候吃的燒紅苕什麼的,從來沒有清洗過,用手拍打幾下,再吹一吹,吃得津津有味。現在還窮講究什麼呢,好歹這兒的食品都無比的環保和有機!
“等你爹回來一起吃!”王世清之前是有點害怕,這會兒,聞著香味又覺得可以償償味道了。
一碗泡菜,一碗黑乎乎圈成一團的東西放置在屋子裡,郝用端了碗準備吃飯時,也沒猜出那是什麼。
“三舅娘,這是什麼菜,怎麼這麼香?”趙家忠也覺得奇怪,在這兒搭夥快一年了,三舅家的菜從來就沒有多變成。今天居然有肉,對,這東西,就像是肉!但,又不像豬肉,再說了,真有豬肉,也捨不得這樣燒來吃。
“然兒,給你爺爺拿點去吧!”王世清笑了“今天這菜,是郝然找的,你們吃吃看是什麼!”
郝然撕了一節下來堆在碗旁邊:“等會兒去餵給爺爺吃!”
“噢,我知道了,是黃鱔!”郝用到底是大人,見識多,一看郝然撕開的白嫩的肉和密集的骨頭,一下就猜出來了。
一條火燒黃鱔,成了這家人最近幾個月來最奢侈的菜餚,大人讓倆孩子多吃,倆孩子又要讓大人多吃,推推讓讓,讓郝然感覺到溫馨和幸福。
“爹,味道如何?”郝用一邊小縷小縷的撕著喂進老爺子的嘴邊,一邊道:“然兒這孩子其實很聰明的,連找個兔子草都能找到黃鱔。我之前一直沒空,改天下雨不能上山砍柴時也去田裡轉轉,再摳幾根回來吃。沒錢買肉,沾點葷也好!”
老爺子細細的嚼著,眼神如以往一樣平淡無波。
癱在床上快一年了,都說久病無孝子。
三個兒子,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老大雖然一樣是自己最看中的,記得當年自己初為人父抱著他時是那樣的開心,也曾寄予了厚望,無奈造化弄人,添丁進口多了,日子過得艱難,沒辦法送他上學堂。那孩子,算不上精明但也不老實,當然,真正要擔起一個大家族肯定還不行。不說別的,單憑和老大媳婦之間的吵吵鬧鬧就顯得他壓不到堂。而自己面前,沒有缺衣少食,但是,卻沒有老三這麼窩心,時不時的進來和自己嘮叨幾句。
老二呢,兩口子都是那種站在人群中特不顯眼的型別,還真是絕配了!上有大哥,下有兄弟,老二就永遠一副話不多說,事不多做的樣子。這一年多的時間,他進屋來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數。
唉,老三老實忠厚又孝順,可是,為什麼上天就偏偏讓他斷後呢。自癱在床上以來,無論春夏秋冬,為他洗澡的一直是老三。說起來,然丫頭也的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