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哥,這個人真笨,連話也不會說。」
「融融,原來他不止是一個大壞蛋,」石莫飛總結,「還是個大笨蛋。」
「小朋友,」秦心逸聽得通體舒泰,笑逐顏開地轉眸而望,「你們……咦?!」兩道熟悉的身影倏然映入眼簾,令他情不自禁地脫口驚呼。「雷大哥?!蘇大哥?!!」
「大、大、大……」聞聲一瞥,巨漢猛地舉起一隻手直直地指著雷玉,眼珠子瞪得差點沒從眼眶裡掉出來。
「大什麼?」雷玉眉峰一挑,「大白大你見到我就跟見了鬼似的。武笑天,你是腦筋生了鏽還是不高興看到我?」
——此言一出,武笑天還不覺如何,旁觀眾人已紛紛走避。敢用如此輕慢的態度對待黑道第一大幫絕心谷的副谷主「長空三擊」武笑天,只能說這個長得比女孩子還秀氣的儒雅青年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然而,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讓避在一側準備觀賞武副谷主大發雷霆的幾個人的下巴一齊掉到了地上。
「豈、豈敢……」只見武笑天縮了縮脖子,滿面陪笑、摸著頭小心翼翼地道,「俺怎麼會不高興?俺、俺是覺得……太高興、太感動了……」——瞧他的神態語氣,活脫脫一副見了家翁規規矩矩的小媳婦模樣,直把劉積雨唬得黑臉泛白、呆若木雞。
「雷大哥,」秦心逸興奮地道,「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這幾年你們去了哪裡?」
「我和阿放去了關外。」雷玉笑盈盈地望著已從少年蛻變為俊美青年的人,「三年不見,小逸,你長高了。」三年前還與自己並肩齊高的少年,如今居然比自己高出了兩寸有餘——雷大谷主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平衡,他抬高手用力摁了摁秦心逸的頭,似乎想試試能不能把對方再摁矮一點。
「大師兄,你幹什麼?!」武笑天大叫一聲,慌忙一把將秦心逸撈入自己懷中,一面輕柔地替他揉著腦袋,一面心疼地問,「小鬼,痛不痛?」——這一句「大師兄」讓周圍數人豁然頓悟,明瞭於心。憶及方才自己對雷玉的諸多調笑之言,凌聽月當即面如土色,更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師父,」水融跳下椅子,跑到雷玉身側。「這位臉上有疤的大叔是誰?他為什麼叫你大師兄?他是你的師弟嗎?」
「師、師父?」聽見面前玉雪可愛、雪白粉嫩的小孩用著軟軟的嗓音稱呼自己視如鬼怪的大師兄為「師父」,武笑天吃驚加豔羨地道,「大師兄,你、你什麼時候收了徒弟?」
「幾天前。」雷玉悠然道,「在路上撿的。」
「撿的?」秦心逸睜大了眼。
「對啊。」水融靈活的眼珠子溜溜這個,再瞅瞅那個,最後停駐在漂亮得讓人目不轉睛的大哥哥的身上。「我們在林子裡找不著去揚州的路,然後就碰到了師父他們……」
「原來是這樣。」秦心逸恍然,「你們要去揚州嗎?」
「我們要去揚州阻止我爹和融融的爹打架。」石莫飛走到水融身邊,以一付勢在必得的口吻應答。
「誰?」武、秦二人對視一眼,都沒聽明白。「誰和誰打架?」
「莫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水融一臉驕傲地指了指石莫飛,「可是我爹跟莫哥哥的爹準備在揚州打架,」對此他嘟著嘴深表不滿,「我們一定要趕去阻止他們。」
哦——四周幾個同樣不明所以的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以示瞭解。但是……
劉積雨若有所思地瞄了瞄兩個孩子,又在腦子裡過濾了一遍,神情凝重地問了一個問題:「你爹是誰?」
「水落心。」水融很乾脆地回答。
——果然。聯想起方才聽到的破雲刀法就應該知道,當今武林,還有比追日山莊莊主石天青與荻花閣閣主水落心的揚州一戰更引人注目的決鬥嗎?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