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多很多,那個小娘子姓王,沒錯吧?”
“吳公公果然法眼如炬。”此時黃石已經想明白大致情況,估計吳穆過問了內衛的情報工作。黃石臨行前曾吩咐過洪安通和李雲睿,不要對吳穆隱瞞情報以免貽誤軍機。既然內衛對王小娘子的例行偵查被這傢伙發現了,黃石也就不再躲閃,他微笑拱了一下手:“還請吳公公為末將保密。”
“這個自然。”吳穆昂首挺胸地受了黃石這一禮。實際他看到內衛的相關紀錄後也一直守口如瓶,就連張高升和陳瑞珂也沒有告訴。他看了看裝船的速度:“黃軍門現在可以去四處轉轉,這裡有咱家盯著。”
“大戰在即,末將哪還有這份閒心。”現在自然不用人再在海邊看牡蠣了,黃石又不願意冒冒失失地闖到王家去,怕有什麼風言風語傳播開對兩個人都不好。
吳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低聲說道:“咱家入宮前,也有個紅顏知己。雖然咱家當時貧苦無力下聘,但每次走鏢前能說上幾句體己話也是好地。”
和太監談論男女感情問題讓黃石覺得怪怪的,見黃石不搭茬,吳穆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每次走鏢前,就算沒有什麼話要說,就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就算怕她家人知道,咱家總會去跟她說聲‘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雖然她還是會擔心,但也會好上很多不是?”
……
內衛走遠了以後,黃石凝視了那雙充滿待的黑眼眸一會兒:“這麼大冷天還把你叫出來,真是不好意思。”
對面沒有什麼反應,黃石笑了一下:“我馬上就要去寧遠了,一會兒就要上船。多則兩個月,少則一個月,一定回來。”
“嗯。”總算傳來了一聲細不可聞的鼻音。
剛才讓內衛去王家把她領來的時候,黃石跑回自己的住處一趟。這次他剛進北京就買了一批准備送人的禮物,做好了完成陛見就立刻離開的準備。黃石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精美的刺繡,據懂行計程車兵告訴他,這種刺繡可以縫製在婦女大襟上衣的衣襟、袖口上,還可以做裝針線的針線包。黃石猜想針線包也許就類似二十世紀婦女們用的挎包。輕輕地遞到了對面地姑娘面前,女孩鬆開攏在一起的袖口,微微探出凍得發紅的指尖,把它捏了過去。
洋娃娃一樣的小巧女孩,撫摸著鮮豔的、閃著亮光的繡線,掩飾不住滿心的喜悅。黃石的心裡也感到暖洋洋的,他笑著問道:“在京師的時候買地,你還喜歡麼?”
王小娘子垂首擺弄著她新得到的禮物,小嘴抿得緊緊的,飛快地點了一下頭:“嗯,喜歡。”
“喜歡就好。”黃石左右看了看,心已經飛到碼頭那邊去了:“快回家去吧,天這麼冷,別凍著了。”
……
朝鮮,義州。
一間破草棚裡,四兄弟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每個人身上都蓋滿了乾草。幾個人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這是義州東江軍軍戶的一般過冬方式。雖然這個時代地人還不懂能量守恆,但他們也發現整天躺著減少活動會餓得比較慢,還有就是蓋暖和也能節約糧食。
上次去鎮江打草谷,老大和老二都揹回來一、兩口袋雜糧,還有不少蛇啊、青蛙啊等小動物。這些東西加上東江鎮每月下發的口糧,大概可以讓他們勉強餓不死。但為了完成過冬的目標,他們不到憋得不行,連尿都不願意隨便去尿。
門外似乎傳來了一些喧譁聲,而且變得越來越響。最小的那個少年已經連續躺了幾天,極力忍耐著側耳聽了一會兒有些心癢,忍不住想出去看看熱鬧。外面的聲音愈發喧鬧,他伸長了耳朵拼命地去聽,可惜就是聽不清楚。老四才輕輕一輾轉,頓時破舊的木板床就發出可怖的嘎吱聲,刺破了屋中的寧靜。
“小四,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老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