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談判,還非要把闊科從鐵山接到東江島去……嗯,文龍的腦子看來也很笨,馬秀才的幾個仇人去他那裡告狀,他竟然只是鞭打了一頓逐出,絲毫沒有想到這些人會去找黃中色告狀,也不去通知闊科他們。”
“不錯,信上說就是這樣。”
阿敏哈哈笑了幾聲,發出了更多的讚歎:“文龍知道和我們商談議和、叛明的事情不能洩露,負責翻譯的馬秀才可能會走漏風聲,所以他派出軍隊把馬秀才從明國戶部那裡搶了回來,然後立刻殺人滅口。但文龍肯定又轉念一想,這樣太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了,所以他就把知曉全部內情的闊科抓起來交給黃中色,以嚮明國證明自己的無辜。文龍原來這樣笨啊,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呢?”
皇太極點頭稱是:“還不僅如此,毛文龍說他行賄明國朝臣四萬兩銀子才保住了闊科的命,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錦衣衛能從闊科嘴裡問出東西,而且他更不擔心黃中色會出賣他,也不解釋他為什麼會等到戶部抓人之後又去搶人、送人……那黃中色和毛文龍的關係一定很好,好得和親兄弟一樣,但黃中色卻會擅自抓毛兄弟地人,而毛文龍則剛剛才對明廷大罵他的兄弟黃中色昧良心太甚。只點了皮島的三萬六千兵。”
“而且文龍看人的眼睛還很毒,那黃中色還真的沒有出賣他,明廷還因為文龍把闊科綁去而獎賞了他。”阿敏又打了幾個哈哈,然後笑嘻嘻地問皇太極:“那我們還等什麼呢?為啥還不把文龍的使者遊街,然後千刀萬剮?”
“因為毛文龍這次又說要和我們夾擊明國了,他在信裡自稱東江軍去打山東、南京易如反掌,然後就會和我們南北夾擊山海關。”
阿敏嗤笑了一聲:“這不是胡扯麼?要我說應該派人把這封信貼到北京的大明門上去,或許更有用處!”
“當然是胡扯,不過我們就算把這封信交給明廷也沒用。我估計毛文龍早就把這封信塘報給明國了,所以不會有人能因此說他謀叛或是通敵的。”皇太極猜得一點錯也沒有,毛文龍確實已經把這些信件一早就通知了大明朝廷,還跟朝廷解釋說這是麻痺後金的手段,黃石前世在東江塘報和國榷中也看過毛文龍的這些奏報。
而等到雙島事變的時候,袁崇煥同樣覺得無法說毛文龍通敵,因為沒有通敵的人會把和敵人的通訊及時上報給朝廷;袁崇煥似乎也認為說毛文龍謀叛有些過於無恥了,因為腦筋正常的叛徒肯定也不會把叛亂計劃通報給朝廷。
所以袁崇煥給毛文龍安的罪名是在給後金的信中用詞不當,而且把這種信件老老實實上奏更是擾亂清聽:“爾奏有牧馬登州取南京如反掌語,大逆不道,無人臣體,三當斬”。袁崇煥認為這個罪名很合理,一定能得到大明朝廷的贊同,所謂“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嘛,因此袁崇煥認為不需要把毛文龍送去詔獄走法律流程了。唸完罪名後他就立刻把毛文龍先斬後奏。
阿敏想想覺得皇太極說得也有道理,毛文龍身處是非之地,斷然沒有膽子隱瞞不報,否則肯定要被御史參得七死八活,他就問道:“那你想怎麼辦才好?”
“毛文龍胡言亂語多半為的就是再騙我們一個使者綁走,我這次還是把他的使者放回去,讓他帶信回去告訴毛文龍我們同意繼續和談,毛文龍必然大喜坐等我們派去使者,我們就趁他麻痺的時候揮軍掩殺,偷襲東江軍鐵山大營。我聽說毛文龍最近又想反攻遼東,在那裡儲備了不少糧草。”
“嗯。此計甚好,就這樣吧。”一直沒有發話的代善終於也表明意見,今天皇太極又把大家召集來商量事情,看起來就是為了這個。
莽古爾泰還是一如既往地不發表意見。皇太極把軍事問題安排妥當以後,就又提高嗓門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是關於遼西的,明國新任薊遼督師袁崇煥已經到了寧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