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白青雨聞言神色略有動容,笑道:「我一向不管他們說什麼,只怕大哥放在心上。」
白青雨很愛乾淨,常愛穿一身白衣,且出門回來必要換一身衣服。顧槐把衣服放下便掩上門出去了,到了書房,見孟客正彎著腰翻看案上的一本詩集:「我上次給你們家少爺帶的幾本書,他可都看了?」
「看了,我家少爺很喜歡呢,日日都讀到深夜。」
「他身子瘦弱,你也在旁邊提醒著他一點,熬夜傷身。」
顧槐應了一聲,抬頭看向孟客,道:「孟少爺這兩日沒來,我家少爺一直唸叨你呢。」
孟客聞言微微一笑,愈發顯得俊朗瀟灑:「所以我這不是來了麼,就是怕他苦悶。前兩日是我母親身上不大好,我一直留在家裡未曾出門。」孟客說著,捏起案上的一張紙,問:「這是你家少爺畫的?」
顧槐點頭:「是。」
「白日紅荷,畫的很好。原來靑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顧槐聽了,心裡又是自豪又是難過。他們家少爺琴棋書畫都會,若只是尋常的富貴公子,這些便是他的才華,只是這些都是他們家少爺在做閹伶的時候學的,其中滋味,又是一番光景。
「你家少爺人呢?這麼半天不出來。」
「少爺在更衣呢。」
孟客聞言又笑:「就他愛乾淨。你別在這站著了,去伺候他吧。」
顧槐作了一揖,這才回到了白青雨房裡。白青雨卻還沒有穿好衣服,只在銅鏡前站著,袒露著胸懷。
那胸前原本是胎記的地方被刺了文身,碩大的一朵牡丹花,紅艷艷的,牡丹的花蕊正中,正是胸前一點,有一種詭異而誘惑的美。顧槐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下刺痛。那些惡人大概嫌棄他們家少爺身上的胎記太難看,便刺了丹青在上面,用胎記為襯,刺就了這朵艷麗的牡丹。
☆、38201704
「你看, 多醜陋。」白青雨也不回頭, 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對他說。
白青雨對身上這個刺青似乎是很厭惡的,身上的胎記變成了牡丹花,意味著白家的少爺成了閹伶。這胎記去不掉,他是閹伶這件事, 也永無改變的可能。
白青雨將衣服穿上, 問:「大哥在哪?」
「在書房呢。」
白青雨低頭將腰繫上,聽顧槐接著說:「孟少爺在書房看少爺畫的畫呢, 誇少爺畫的極好。」
顧槐知道, 若得了孟客的誇獎,少爺必定是極高興的。一則因為少爺和孟少爺交好, 二則孟少爺可是出了名的才子, 能得他誇獎實在難得。
不想白青雨聽了卻是一愣, 快步朝書房走去。顧槐見他臉色有變,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好緊緊跟著。他們到了書房, 見孟客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姿態異常閒適。
「你怎麼都是穿白色,」孟客說:「若不是日日跟你在一起的人, 怕都不知道你每日能換幾套衣服。」
「白色素淨。」白青雨說。
大概他這樣的人, 自感汙穢, 所以格外愛乾淨。
「大哥, 我有件事, 想和你商量。」
「你說。」
「我有個朋友, 跟我一樣,也是少年時候便被人擄走,做了閹伶。我們倆無話不談,患難與共,我前些日子派人把他贖回來了,但是我一個人,已經引來滿城風雨,再找來一個跟我一樣的,我怕宗親們會有意見。」眼下經過孟家的幫助,他雖然已經保住了白家的家業,但是他的那些叔伯兄弟卻依然虎視眈眈,嫌他敗壞了白氏的名聲,所以這件事,他得謹慎:「我想問問大哥的意見。」
「既有此人,何不早說。」孟客道:「既然是你的朋友,又與你有患難與共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