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師說道,逐輪大師精研密宗禪宗各部佛法,必是知道《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中所記載一事:世尊於逝多林時,見地不淨,便執帚欲掃園林。時舍利弗、大目犍連、大迦葉、阿難陀等諸大聲聞見後,皆執帚共掃園林。佛與眾弟子打掃完畢後,入食堂就坐。佛告比丘:“凡掃地者,有五勝利,一者自心清淨;二者令他心清淨;三者諸天歡喜;四者植端正業;五者命終之後當生天上。”
“恩……。”這喚作逐輪的番僧自然是曉得寶祥所講,當下聽他說完,點了點頭。
“師傅還說了,入世出世,皆為修行,水中攬月,亦是著相之人。”愚痴接著寶祥的話,在一旁講道。
“哈哈,原來我才是那水中之月……。。。”逐輪忽然想通了,一聲長笑,搖了搖頭,無奈道“原來我所研習的佛法,所悟之道,甚至不如這稚氣未脫的少女,覺仁禪師一語點破,逐輪我正是著相之人啊!”
“阿彌陀佛……。。”寶祥和愚痴雙手合十,恭敬念道。
逐輪苦笑一聲,再不看現場眾人,只轉了身子,竟向來路而去,淩水月正奇怪這番僧怎麼不打個招呼就走了,卻聽得逐輪忽然傳音道“女施主,多謝你當頭棒喝,點醒了逐輪……。”
“我怎麼?”淩水月迷迷糊糊,如墜五里霧中,這時卻又聽見逐輪的聲音響起:
“兩位師傅,請轉告覺仁禪師,小僧當入塵世再歷練一番,以鍛我心中之佛,一年之後,當再訪嚴書寺,向他商討那件事………”
第十九章 湖風一語湖風曲(上)
“所謂逐輪,便是想學我這金剛察木輪之術了。”覺仁和尚已經一把年紀了,前日裡還曾去過邙山會了會信任魔主厲千仞,而這幾天他患了風寒,身體虛弱不堪,說話時都少了幾分力氣。
這幾年間,嚴書寺中往來的覺字輩大師多已經仙逝,如今只剩下覺仁自己,這和尚老的眉毛都已經白了,搭在眼睛上的兩撇更像是落下的兩條白雪,此時的他笑眯眯的和淩水月與七妙說話。
寶祥和愚痴和尚就侍立在師傅身旁,恭敬陪站著,原來七妙與淩水月說明來意,呈上凌縱雲道統令牌以做信物,那覺仁果然是有一顆慈悲心,如此救人之事,並不推脫,當即便叫人帶這兩人上了方丈居室,在病榻之上見了二人。
一番寒暄之後,覺仁先是輕聲講述了這番僧逐輪來到九鹿山的目的,原來此人一直心繫金剛察木輪之術,每年都會找時間來嚴書寺中或論佛,或論武,有時懇切,有時近似逼迫,想學這覺仁所擁有的這經天要術,只見老和尚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察木輪之術能夠追溯前因後果,過去將來,乃是老僧昔年去密宗作客,機緣巧合下修成的法術,之後將之帶回中原,現在密宗傳人卻是將此術失傳了,故而逐輪大師一直心心念念,想將此術修成,帶回教中……。。”
“大師,他這麼想也沒錯啊?”淩水月聽後卻又覺得奇了“你這法術本來就是在人家那邊學到的,現在人家想學回來,也無可厚非嘛。”
“哈哈……。。”覺仁先點點頭,之後卻是解釋道“女施主這便不知了,要學察木輪之術,頗要選那心志堅毅之人,不然沉溺於過去古今,說不得,便要迷失了自我,這逐輪僧我非是不願傳他此術,而是不能,因為不想害他……。。”
言下之意,是逐輪和尚並沒有學習這金剛察木輪的資質,眾人一時無語,皆陷入沉思之中。
這時的逐輪,卻是早已下了九鹿山,沿著山前小徑,伴著豔陽夏花,行走在路上,他心中略有些懊喪,又因著悟了不少禪理,而生起別樣的心思,這時的逐輪掠過眼前天空,只見青天之上,一片碧色,飄淡幾片雲彩點在空中,卻像是幾片雪飄在海里,顯得那無際蒼穹,又是如此清澈渺遠,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