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替倒夜壺說丫環幾天呢,就委屈委屈做點粗事了,誰讓她已經打算把秦漣漪拐到曲家給爹孃交差呢,受這點小苦算什麼,一想到,這樣一來,孃舅沒時間嘮叨著讓她儘快嫁給那個狗官慕容月,她又可以多逍遙幾年了,她就想現在抱著夜壺大笑三聲,哈哈,哈哈,哈哈!
曲斷魂抱著夜壺的身影消失在門前,秦漣漪的目光終於投向了門外,很悠遠,悠遠。
秦漣漪在曲斷魂離去之後,過了半晌,她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外,夏日的陽光溫暖而灼人,遠處涼亭上有一長條石椅,她直直地走過去,門外的丫頭們見狀,忙跟了上去,她們太吃驚了,因為這是自從那晚起,秦漣漪第一次帶著個人意志做事,而不像一個月來。木偶一般地任人擺佈。
唐天齊是個很奇怪的人,他不太喜歡自己的房間有下人在,所以,秦漣漪待著的時候,房內通常只有她一個人,而曲斷魂剛才選的時間恰好是門外的丫頭們都去吃早飯的時候。
秦漣漪到底是醒著呢?還是睡著呢?其實,她是真的覺得很累,很累,想好好休息一陣,但並不代表她真的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唐天齊說的話,有些她還是聽到了,正因為聽到了,有些不敢置信,所以,她也不想醒過來去驗證。
有時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她的心中並沒有喜悅之感,反而多了一份讓她難以明瞭的恐懼,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心中的恐懼感就越發強烈。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麼?但又實實在在地恐懼著,這種恐懼比當日林懷玉死在她的面前還讓她恐懼,比那日爹爹的屍首被人抬了回來之後的恐懼還恐懼。
是的,她極度的恐懼,最初,她是累了,是真的打算好好睡上幾天,但後來,則是因為這種莫名的恐懼,她拒絕醒來面對一切。
以前的唐天齊在她的心中就是一條混沌難測的江河,那是,所有的泥沙,所有的雜質,所有的難測,她都可以看得清楚,但現在,他一些讓她痛恨的東西竟逐漸開始沉澱,水面開始變得清揚柔和起來了,她反而看不清他了,她不知道他這麼做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是要她的心嗎?可像她這樣的人生來還有心嗎?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的心早已不是當初的澄澈,她也脆弱了起來。
風為織當初也說對她動了心,可最終證明那就是一個人看得他以前不曾看到過的事物的一種驚豔,並非真正的男女情愛。
林懷玉也對她動了心,可她的心卻難起一絲漣漪,她曾經試著對他動心,可心這東西並不是你想動它就能動了的。所有,他與她有緣,有份,但卻無果!
還有唐玉軒,她並沒有刻意地去了解過他的心態,那時,她只是想得到一個擋箭牌而已,最終證明,這擋箭牌不堪一擊。
至於唐天齊嗎?這樣的人,他還有心嗎?如果他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又怎麼讓她相信他會對她動心,他只是,有些東西還沒有到手就不肯罷休罷了!
那不是愛,也無關乎情義,而是一種獨佔心理,甚至越是得不到,心中那份執念便會更加厲害。
也許有人會對她說,你錯了,他真的已經開始改變了,是,也許,他已經開始改變了,但是這種改變只是暫時的,即興的,難以長久的,甚至難以徹底的,他只是暫時享受這份改變的樂趣而已。
有時想起也可笑,她秦漣漪何德何能,也有成為紅顏禍水的潛力。
她曾經認為男女之情是一把雙面的匕首,會割裂很多人的人生,所以,她從不把它放在人生的第一位,所以,就算得知柳輕塵對風為織的情,她也不曾有半分嫉恨,就算莫名其妙地被唐天齊佔有了身子,她也不曾尋死尋活,保全名節,更是一嫁再嫁,只是為了好好地活下去,可為何她不想沾惹的情事,到頭來,她的人生卻仍四分五裂一片呢?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