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孩子是跟著爺爺從北方來的,在百花坡養蜂為業,姓名不詳,行為舉止,與常人無異,最喜歡花,最討厭下雨……”
少爺還捧著蜂蜜發呆,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
我曾發誓要一輩子幫助和照顧他,可我很清楚,這件事情,少爺必須自己來做,我不能幫,也幫不了他。
“她住在百花坡……”
少爺抱著蜂蜜,低著腦袋,慢慢走進屋裡,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南方的春天,總是像現在這樣、現在這兒,特別的早、特別的美嗎?
幾隻早歸的蜂兒圍著我頭髮上簪的野花“嗡嗡”地叫著,我側臥在草地上,看著滿坡滴翠,點點芬芳。
一雙很精緻的靴子怯生生地蹭過來,是男孩子的。我趕忙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斷草。
是他。
那柄劍上的寶石,在太陽下一閃一閃的,他今天穿得整整齊齊,雙手背在後面,想過來,卻磨磨蹭蹭地沒有近前。
“又饞我的蜂蜜了?”我笑了。
“聽、聽說你最喜歡花?”他的手裡,原來拿著一大捧花。
花有很多種,花朵很大,卻沒有多少香氣,好像是俠客林庭院裡的吧。
我看著這些花,臉色登時變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些花、這些花被你的那些僕人們折磨成這樣,已經夠可憐的,你居然、你居然還要把它們掐下來!你、你……”說著說著,我忍不住要哭出來。
他手足無措地站著,喃喃地不知該說什麼好,似乎也要哭出來了。
看著他的窘態,我的火氣越發大了。
“你種過花沒有?知道花怎麼疼、花怎麼想、花怎麼笑怎麼哭嗎?你恐怕連衣服也不會自己穿,頭也不會自己梳吧!”
我越說越生氣,一扭身,頭也不回地跑出很遠。
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我停住,輕輕地喘息著,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
我為什麼要發火?其實人家也沒有什麼的。
他笨雖然笨,又是大戶人家,卻沒有什麼架子,好像也沒多少膏粱子弟的臭毛病。
他心腸似乎不壞,長得似乎也……也不壞……我怎麼了?我才認識他幾天,只見了3次面……
他還站在那裡嗎?太陽就要下山了……
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呆呆站在原處,手捧一大捧花,站在一片草叢花海之中。
幾隻蜜蜂嗡嗡叫著,或圍著我飛舞,或圍著草叢中的野花盤旋,卻沒有一隻光顧我手裡的花。
我懊惱地丟下花:連蜜蜂都懂的事情,我卻不懂,唉!
天漸漸黑了。
我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在山谷裡。這次我並沒有迷路,只是不想回家,也不敢再回到剛才去過的地方。
幾聲羊叫,我不由地抬起頭,遠處一塊小高地上,隱隱一簇篝火。
十幾只羊或臥或起,散在四周,一個頭發雪白、鬍子雪白、衣服也雪白的老者坐在篝火邊,一邊喝著葫蘆裡的酒,一邊唱著歌。
那歌不成曲調,卻似有說不出的魔力。我走近去。歌聲突地停了。
“小夥子,有心事嘛。”老人的雙眼,深沈如兩潭秋水。“坐下烤烤火吧。”
這話平平常常,卻似有說不出的力量。我走到篝火邊,坐下。以前的我,即使髒一些甚至難看一些的凳子,也絕不會去坐的。
“我,我好像什麼事情自己都做不好……”我不會說假話,卻又不知怎樣說真話,說心裡話。
老人喝了一大口酒,忽然笑了。
我忽然感覺到,我不需要再說什麼了,老人似乎完全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老了,多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