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很忙?”
桌上的飯菜還熱著,地上床上,收拾得乾乾淨淨。
她看看兒子,張嘴想說句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他回來時已是早上,她已打扮齊整,正要出門上班。
她停住腳步,靜靜地看著丈夫;他微微有些窘,眼神疲憊而黯淡,彷彿想笑,卻又笑不出的樣子。
她突然掏出兩張鈔票,塞在丈夫手裡:
“去洗一洗,到街上吃點東西再睡,別餓著了。”
他終於笑了出來:
“不用,我有。”
她真的不願意再到這個小區來,可又不能不來,工作就是工作。
從客戶那裡出來,四下望了望:才下午三點多,這個住家遠多於商戶的小區顯得很空曠。
她輕輕吁了口氣,捋了捋頭髮。
小區大門的一側,似乎圍了十幾個老人,唧唧喳喳地不知在說些什麼;另一側的草坪上,6、7個穿著校服的小孩子正嘻嘻哈哈地打打鬧鬧。
“天哪!”
她居然一眼看見了自己的兒子。也許,這裡有他某個要好同學的家罷?
她的心不由砰砰跳得厲害,腳步也快了許多。
“……我老爸的功夫比片子裡那人可強多了,你根本不知道他怎麼出得腳,就已經被他踢得連翻十八個跟頭了……”
“出來了出來了!”
那群圍在門側的老人,忽然發出一陣歡呼。
遠遠地看去,人圍中一個開啟的窨井口裡,伸出一雙黑乎乎的大手,手心裡,一條尺把長的導盲犬,正驚恐不已地瑟瑟顫抖著。
孩子們好奇地叫出聲來,不約而同地也圍了上去,她的兒子跑在最前面。
窨井裡的人整個身體終於爬了出來,一身斜紋布制服,黑一塊,灰一塊,溼一塊,幹一塊。
他的臉上沾滿了汙泥,笑容卻分外地燦爛,陡地,他的笑意僵住了。
他看見了自己的兒子,兒子也看見了他,兩人都一下子愣住。
她遠遠地看著,雖然心頭一緊,卻並沒有吃驚:雖然並不情願,但早在第一次到這兒來的時候,她就已發覺了自己丈夫的這個秘密。
“汪!汪!”
不知是憋悶得太久還是急著去幹什麼,那隻導盲犬忽然使勁一扭,咚地摔到地上,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跑。
“狗狗,狗狗!”
一個小孩歡聲叫著,追了上去。
門口,一輛黑乎乎的小車忽然打著猛拐衝了進來,狗呆住了,小孩也呆住了。
人群驚呼聲中,小孩愣愣地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車裡那張同樣驚恐的臉變得越來越大。
一條身影突然騰空而起,汽車碾過小孩站立的地方十多米方才戛然剎住,眾人定睛看時,路的中央,一頂保安的大蓋帽被軋得扁扁;路的另一側,他一臂挾著孩子,一臂託著導盲犬,微微喘息著。
“太棒了,老爸!”
兒子歡呼著撲了上去,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直到她遠遠地上了車,遠遠地望回去,那群人兀自擁擠喧囂著久久不肯散開。
“知道麼,今天老爸太棒了!”
兒子進得家門,臉上溢滿了得意之色。
天已經黑了,燈下桌上,四菜一湯,騰騰地冒著熱氣。
“媽媽又下廚了,今天你也太棒了,太棒了!”
兒子歡呼著,不及扔下書包,伸出髒乎乎的手指,便去摸碗裡的小龍蝦。
“啪!”
一雙筷子輕輕敲在他手背上,“沒規矩!”
愕然抬頭,媽媽的臉上淺淺漾著笑意:
“等一等,等你爸爸回來,咱們全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