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檀不由自主地在心裡默唸了一遍橫渠四句,又倍感驚訝地問:「他這麼有號召力?」
李月瑤再次重重點頭:「是的!如果這四句話,從別人嘴裡念出來,我們會覺得那個人只是在念好詞好句,但從梁雲箋嘴裡念出來的,不一樣。」
陸雲檀:「為什麼?」
李月瑤:「因為他是梁雲箋呀,我們私底下都喊他憂國憂民梁雲箋,感覺他心懷天下,而且他和你一樣嫉惡如仇,所以我才覺得你們兩個很配!」她繼續舉例子,「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們學校附近出現過收保護費的小混混,許多學生都被堵了,不交錢就揍人,還威脅我們不許告老師不許報警,不然就會報復我們,後來梁雲箋出面把他們擺平了,然後我們學校裡面就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出門報梁雲箋的名字,絕對保平安。」
陸雲檀:「……」
她嚴重懷疑,李月瑤口中的那個梁雲箋,和她認識的那個臭書生,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不過她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暑假,她不想學英語,也不明白中國學生為什麼要學英語,然後梁雲箋告訴她,學英語不是為了考試,而是為了民族的繁榮昌盛,為了能夠與國際接軌,能夠對外輸出我們的優秀文化,同時學習西方的先進技術,師夷長技以制夷。
最後,他還說了句:「少年強則國強。」
確實是相當的心懷天下、憂國憂民。
緊接著,她又忽然想到了上週五的時候,梁雲箋是如何對付王澤的——不動一兵一卒,就斬斷了王澤與孟傑之間的聯絡——這也充分證明瞭李月瑤沒有誇大其詞,他確實有那個能力制服學校周圍的小混混,保全全校學生的平安。
週五那天,下西洋和李航還對梁雲箋說:
「虧了梁哥你沒野心,你要是有野心,哪還有王澤什麼事啊。」
「就是,早被梁哥扼殺在社會的手段中了。」
當時梁雲箋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沉默許久,陸雲檀困惑又不解地問了句:「那他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三年前,那樣一個飛揚、出眾、又卓爾不凡的少年,怎麼就變成現在的臭書生了?
李月瑤嘆息著搖頭,還有些許的恨鐵不成鋼,仿若是個追星的事業粉:「誰知道呀,自從上了高中後,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天天跟在周洛塵的身後,還為他鞍前馬後的,也不打籃球了,讓周洛塵成了校隊隊長,所有的風頭都讓周洛塵搶光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周洛塵手裡了!」
陸雲檀:「這倒不至於吧,他倆關係挺好的。」
李月瑤又長嘆口氣:「反正自從上了高中後,梁雲箋就和以前一點也不一樣了,有種天神隕落的感覺,淪為泯然眾生了。」
陸雲檀:「……」
有這麼誇張嗎?
臭書生原來真的那麼厲害?
李月瑤又想到了些小八卦:「我們學校可多女孩喜歡他了,楊筱念就是其中之一,追了他整整三年。」
陸雲檀徹底懵逼:「啊?」
李月瑤也有點懵:「你不知道麼?楊筱念沒跟你說過?」
陸雲檀搖頭:「沒呀。」
李月瑤是個聰明人,突然明白了什麼,趕忙閉了嘴。
陸雲檀也明白了什麼,突然有些吃不下飯了,因為她終於明白了楊筱念當初為什麼要來主動接近自己了:為了透過她接近梁雲箋。
怪不得無論她們倆之間怎麼鬧不愉快,楊筱念總是最先低頭示弱的那一方,合著是怕她這個工具人跑了。
還真是夠忍辱負重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陸雲檀努力能保持心情愉悅:「我們現在已經絕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