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頭臉色一變,眼珠兒咕嚕嚕打轉,卻是吶吶無言。 “哼,你這老梆子還有什麼話說?!” 圓臉漢子瞪眼喝罵道。 “這…小老兒實不知我那兒媳竟成了殭屍。”錢老頭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老臉都皺成了苦瓜,期期艾艾道: “若非昨個兒你這廝蠻橫無理,非要小老兒尋一間空房出來,小老兒又怎會將你三人安置到這間房舍。” “啥?” 漢子一聽,好懸沒氣的背過氣去,大罵道:“直娘賊,照你這般說來,此事還他孃的怪老子咧?” 錢老頭被嚇的縮了縮頭,不敢再出言辯駁。 聽了兩人的對話。 江塵也算明白他們的恩怨情仇了。 想必是這店家的兒媳忽然暴斃,而這老頭為了不嚇走客人,這才隱瞞不說,至於為啥要安排這漢子三人住進停屍的房舍…… 顯而易見,怕不是為了多賺些銀子罷了。 只是,這女屍瞧起來似乎剛屍變不久,身上也並未有嗜血的煞氣,也不知為何屍變? 難道與那晚上馮家莊的女屍一般,是被黑貓驚了屍?! “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正思索間,那年輕人已經站起身,滿臉感激的對道士抱拳作揖。 道士頷首微笑,擺了擺手。 “不必多禮,此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哎…多虧了道長您吶,不然我這兒媳……可就麻煩了!” 一旁那錢老頭也齜牙咧嘴站穩身子,躬身道謝。 道士見此,也並未多說什麼,笑吟吟的受了父子一禮。 這時。 那年輕人扭頭瞧了瞧地上的女屍,長嘆一聲,湊到老爹身前低聲道:“爹,店中出來人命官司,咱們要不要去報官?” 錢老頭眼珠子一瞪。 “啥人命?莫要胡說八道。” 言罷。 他老臉堆笑的捱到道士身側: “道長您也瞧見了,今兒晚上這都是殭屍作祟,此番若是鬧到衙門裡,那些差役定然不信,說不得要將我等都抓去拷問。” “不若您與那廝說說,小老兒願拿出十兩銀子,此事就此了結如何?” 道士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這世道的官府什麼嘴臉,他與之打了那麼多次交道,自然清楚無比。 當下轉過身,將錢老頭的話對圓臉漢子說了一遍。 “道長,您雖然救了我的命,可我那兩位兄弟也不能就這麼死了。”漢子皺眉嘟囔道。 “哦?” 道士咧嘴一笑。 “你想要報官不成?” 圓臉漢子心中一突,臉色忽而有些不自然,他一咬牙,說道:“這兩位都是我的至親手足……得加錢!” 道士臉色古怪,而錢老頭則是心如刀割,幾欲罵娘。 而後。 兩人一頓扯皮。 最後錢老頭拿出了十五兩銀子,才算讓圓臉漢子滿意。 這世道,人命如草芥一般,客死異鄉的,餵了猛獸的比比皆是,這十五兩銀子,已然算是不少了。 待二人協商好後,道士索性又回了屋中休息。 至於幾人如何處理屍首,那便不是他該管的事了。 ……………… 次日。 天光大亮。 靡靡細雨已然消散。 雲霞伴著驕陽而出,驅散了一切陰雲霧霾。 “什麼?那漢子走了?” 道士剛洗漱了一番。 便見錢老頭急吼吼跑了過來。 “是啊,今個天還未亮,那廝就偷偷摸摸的跑咧!” 末了,又加了句。 “道長,您的驢子也不見了。” “臥槽!” 道士暗罵一聲,趕忙隨著錢老頭跑到了後院,定睛一瞧,馬廝裡空空蕩蕩,連根驢毛都沒剩下。 錢老頭見道士臉色難看,心下有些慼慼。 他眼珠兒一轉,告罪道: “道長見諒,都怪小老兒粗心大意,竟沒看出那廝是個蟊賊。” “此事不怪你。” 道士眉頭一蹙,擺手說道。 “那漢子來路不正,似乎頗為懼怕官府之人,今一早離去,應當是害怕有人會報了官!” 錢老頭聞言,遲疑了一陣,小聲說道: “道長的意思是,昨個若是小老兒執意報官,那廝定然不敢糾纏?!” 道士點了點頭。 “天殺的!” 錢老頭頓時扯起嗓子跳腳大罵,同時心中更是在滴血,那十五兩銀子可是他這些年好不容易攢的,卻平白讓那癟犢子給撈了去。 “哎!” 同樣心情鬱悶的還有一旁的道人,向來都是他道士順別人驢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