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清微上人一聲長笑,駕起白雲,迎著霞光,沒入雲霄飛昇而去!” “正當下方眾人驚歎豔羨,歡喜雀躍之時,卻在此刻,天空忽然撕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從裡面傳出怪異的嘶吼。” “我等皆驚詫瞧向那處裂縫,沒過幾息功夫,那飛昇而去的清微上人突然從裂隙裡鑽出半個身子。” 端木翁臉色有些蒼白,深吸了一口氣,才又道:“清微上人頭頂的蓮花冠不知怎地卻已經掉落,披頭散髮,形容狼狽,身上的硃紅色八卦道袍少了一大截袖子,他似乎奮力想要爬出那道裂隙,可身後卻有什麼東西在拖拽著他。” “下方有不少人驚叫出聲,幾個元始派的長老騰空而起,想要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何事。” “可清微上人卻悽然斷喝道,爾等不可過來,仙人瘋了…都瘋了…千萬不要飛昇!” “剛說完此話,清微上人便滿臉絕望的被一點點拖入裂隙之中,我等只是駭然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這時,那整個天空仿若被煮沸了一般,劇烈翻騰起來,過不多時,便從中掉落個破爛的銅鐘來,有眼尖的失聲喊叫,那是太始鍾。” “老夫趕忙定神瞧去,也認出來那正是清微上人渡劫時所用的法寶,據說是元始派的鎮教之寶,威力無窮…。” “當時在場的修行人都嚇呆了,只是楞神瞧著那口破鍾,竟沒一人上去接住,忽然又伴隨著巨大的悶響,那裂隙翻湧幾下,半截斷臂浸染著鮮血掉了下來。” 講到此處。 端木翁身子有些顫抖,眼簾微垂,聲音低沉的說道:“後來那裂隙緩緩合隆上,天空也再次碧空萬里,若不是從空中砸在地上的半截手臂,老夫都以為適才只不過是做夢罷了。” 院中。 道士聽得是麵皮發麻,身後青索劍嗡鳴不止,似乎心緒亦是難以平靜。 如果真似端木翁所言,恐怕這世界不是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 那裂隙後面的東西,竟然能將移山倒海的元神真君殺死,他一小小凝罡境野道人,更是不值一哂。 一時間。 道士心頭升起來一股兒荒謬與驚悚感。 這時。 旁邊的木桑公沙啞著嗓音說道:“這件事兒對修行界衝擊極大,近幾百年有幾位元神真君一直躲在洞天之中,規避雷劫,便是不敢輕易飛昇仙界!” 道士眉頭緊蹙,想起了無救與必安二鬼的話來,近幾百年未見有人成仙…… 這似乎與木桑公幾人所言吻合。 他平復了一番心緒,語氣凝重地問道:“難道就再沒有元神真君再試一次?!” 忽而。 一直沒開口的赤節公撫須說道:“老朽好像聽說青州的黃泉老魔壽元將盡,正在祭煉一件威力奇大的魔寶,準備過些年渡劫飛昇?!” “對,對,此事確有傳聞!” 端木翁附和道。 “黃泉老魔?” 道士心下驚異,抬眼瞧向那赤節公,詢問道:“莫非是那什麼黃泉峰的黃泉洞主?!” “正是此魔頭。”赤節公頷首回道:“這魔頭幾十年前曾為了祭煉那件兒魔寶,將青州一地的百姓煉魂奪魄,殺戮一空,可謂是魔焰滔天!” 道士眉頭一蹙,下意識問出了心頭疑惑:“正道修士沒人去管麼?” “呵呵。”卻是端木翁笑呵呵插嘴道:“那幾個正道的元神真君如何敢輕易出手,若是一個不慎,引得來天劫降下,到時可就難以收場啦。” “端木老兒所言極是。” 木桑公嘆道:“若是度不過天劫,元神真君便要化作灰灰,僥倖度過去也是生死難料,便因著如此,那幾位真君才不敢輕易走出洞天之外。” 道士聽罷,心頭已然明瞭。 此事說起來複雜,實則卻極為簡單。 正道那些元神真君大限未到,便躲在洞天福地逍遙自在,哪兒敢輕易去引雷劫飛昇。 而黃泉老魔則大限將至,行事自然無所顧忌了。 想清楚之後。 道士對那些傳說中的元神真君,也已然沒了多少敬意。 在直面生死這一點,所謂的元神真君,卻也遠遠及不上希雲大和尚吶! 爾後。 道人又問了幾個老者一些修行界中事兒,木桑公三人也笑著一一解答,他們修行境界或許算不上極高,可得益於精怪壽命悠久之故,見識卻少有人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