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阮青接下來的話,卻讓道士一愣。“不瞞道長說,在下此番是受人所託,為了尋一位忠良之後。” “哦?” 江塵來了點兒興趣,笑問道。 “那人是誰?” 那阮青咬了下嘴唇,思慮幾息,輕輕吐出幾個字:“鎮魔衛副總指揮使,司空長風大人。” “啥?!“ 道士有些錯愕,此事竟牽扯到鎮魔衛之人?而當初那遊俠兒的叔父,好像便是喚作司空長風。 想及此處,遂改了念頭,眉頭一挑,說道:“貧道與一位遊俠兒曾是舊識,他自稱風雲山莊的司空驚鴻,不知你可知道此人!” 這一下,輪到阮青愣住了,而後,便細細詢問了道人與那遊俠兒相識的經過,末了,才臉色頗為古怪地說道:“風雲山莊被滅了滿門,只有一人倖存,而道長所遇的這位遊俠兒,多半便是司空莊主的女兒!” 她言語間看似只是猜測,語氣卻十分篤定。 道士眼角抽搐幾下,搞了半天,原來那司空驚鴻是個西貝貨兒,得,這下子是非得走一遭不可了。 ……………… 日頭正盛。 一處荒僻山道,幾個小販兒頭頂著灼灼烈日,挑著擔子,一步一晃的緩緩而行。 那幾個小販兒身後,還緊隨著個年輕的書生,揹著個書簍,蔫頭巴腦的挪著步子。 這平昌山近日不太平,不少過路的行商百姓無端間沒了蹤影,更有人傳言說此地鬧了妖怪,此事兒傳開後,一些兒膽小的便也繞了遠路,可終究有不信邪的,幾個附近村子的小販,打這條山道也算走了十幾年,壓根就沒見過妖怪長啥樣。 若是繞去這截兒山道,須多走上幾十裡的路程,如此不但耽擱了出售貨物,到了天黑前也趕不回家中,屆時在縣裡住上一宿,可就大為不划算了。 於是乎,幾人一番商談,乾脆結伴而行,就算真有啥意外,也能有個照應不是。 至於那書生,卻是路上偶遇,說是去縣中投親的,本著多個人也能壯壯膽兒,幾個小販也就欣然帶上了對方。 “哎,這鳥天氣,當真悶死個人哩!” 打前那小販抬頭瞧了眼烈日,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誰說不是。”旁邊另一個小販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嘶啞著嗓子附和道。 “陳二哥,要不,咱們歇歇腳?” 先開聲的那小販忽而瞧向了身後的扎須漢子。 “不成!” 那喚陳二哥的扎須漢子搖了搖頭,說道:“此處便是傳言有妖怪出沒的地方,待翻過了這段兒山路,在休息不遲!” “嘿,這條山道兒咱們走了十幾年,哪兒有什麼妖怪,怕不是故意嚇唬人咧!”這小販頗為不以為然的說道。 “小心終究無大錯,萬一真有妖怪,豈不平白折了性命,你倆恁多牢騷,不如留些兒力氣,先過了這山頭罷。”陳二哥將扁擔換到另一側肩膀,步履穩健的悶頭趕路。 倆小販聞言,只得無奈點頭,可腳下的步子卻是愈發的沉重。 非是二人嬌生慣養,實在是早上只喝了一碗菜粥裹腹,眼下趕了這十幾裡山路,早餓得前胸貼後背咧。 “哎,那傻書生,可帶了什麼吃的沒?”打前那小販眼珠兒一轉,悄悄落下來腳步,湊到走來的書生跟前小聲問詢。 “啊?”那書生冷不丁被喊了一聲,呆頭呆腦地抬起了腦袋,其頭戴儒巾,五官頗為清秀,只是臉頰的汗水混著泥塵,讓他瞧起來有些兒狼狽。 “適才是壯士喊我?” 小販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道:“廢話,不是俺喊你,莫非還是妖怪喊你咧?” “妖怪?”書生身子陡然一顫,嚇得四下裡東張西望。 “有個屁的妖怪。”小販不耐煩了,伸手拍了拍腰間鼓囊處,得意道:“就算真有妖怪,俺手上的柴刀也不是吃素的,書生且弄些兒吃的過來,等俺吃飽了,萬一有啥意外,俺也能護住你不是!” 書生眨巴幾下眼睛,滿臉無辜地說道:“前幾日我身上的銀子被人給偷了,眼下沒有半個銅子,哪兒有什麼吃的!” “啥!” 小販氣的眼仁兒一鼓,恨恨啐了一口,“孃的,平白浪費俺口舌。” 他這邊兒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憤憤而去。 忽而。 “咦?前面似乎有個酒肆哎?” 這小販方一抬眼,卻猛然瞧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