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陸機義憤填膺之際,冷不丁聽見道士喚了句。 “陸兄。” “誒?” 陸機下意識瞧過去。 卻見江塵笑了笑說道:“陸兄這個縣尊,似乎不太討喜啊!” “呃,道長此話何意?” 陸機一愣,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當他鼻翼抽動幾下,卻驀的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猛火油?!” 一旁的阮青反應更加迅捷,眨眼間身子已似靈貓般躍到了窗前,“嘭”的一聲,木屑橫飛,半扇窗戶被一腳踢的七零八落。 她俯身朝下方凝神瞧去,立時瞳孔驟縮,卻見周遭圍攏住幾十個捕快,一個個舉著火把,而客棧的四面牆桓,不知何時,已被堆上了一圈兒的乾柴。 “嗖嗖嗖……!” 一片箭簇似蝗蟲般迎面打來,阮青不及抽劍格擋,忙身影一晃,矮身躲入房中。 “哆哆哆…!” 十幾個箭簇死死釘在了窗格上,可仍有幾道箭羽飛入房中,不等傷人,已被道人袖袍一拂,打成了齏粉。 “啊啊啊啊啊……!” 廂房中的十餘個少女剛出了妖巢,頗有些草木皆兵的意味,眼見此般情況,一個個不免嚇得花容失色,當即扯開了喉嚨,驚聲尖叫起來。 “道長,咱們被人包圍了!”阮青眼神一凜,將身子緊貼在窗戶旁的牆壁上,只拿著餘光朝外打量。 陸機嚇得慌了神,麵皮漲紅一片,氣沖沖道:“這些混蛋竟敢…竟敢襲殺朝廷命官,反了,當真是反了!” 道士哂然一笑:“一把火連並客棧燒了,人證物證俱毀,誰又知道是他們殺的人?” “這…。”陸機經了道人一點撥,當下細思極恐,可轉念一想,忙又說道:“縣中可還有不少人瞧見,難道他們不怕有人洩露了訊息?!” 道士搖了搖頭,這孩子還是太嫩了。 便似前世藍星那般資訊通訊發達的地方,依舊能第一時間封鎖住某地的突發事件,遑論這亦如古代的大乾呢。 不等他出言解釋一二,窗邊的阮青突然臉色大變:“有人縱火!” 此話一出,廂房內眾人齊齊大驚失色,十幾個少女更是瑟縮著身子擠在了牆角。 許是傾倒了猛火油的緣故,便是這眨眼的功夫,火勢已然蔓延開來。 不多時,整個客棧已被大火籠罩,濃煙四起,火焰沖天。 黑煙繚繞不散,自洞開的窗戶與牆桓的縫隙處鑽入,廂房之中也漸漸煙籠霧罩,只嗆得眾人咳嗽不斷。 陸機驚懼之餘,忙去掩著口鼻,將眼珠子一轉,望向了面色不改的道人。 “道…道長……咱們該怎麼辦?” 非是他太過膽怯怕事,概因似眼下這般的情景,就算武功再高,衝出去也不免要落個亂箭穿心的下場。 恐怕也只有眼前這位深不可測的道長,才能護的住房中的眾人了。 “你們且在此等著,莫要亂跑!” 話音落地,道人已騰空飛出了屋外。 ……………… 沖天的火焰染紅了天幕,似在這地上也冒出來一輪烈日,與空中那輪遙相呼應。 而左近的街市已然沒了半個路人百姓,百餘個捕快耐不住炙烤,早已遠遠退至幾十丈外,或藏身簷下,或立在街道,一個個眉開眼笑的瞧著眼前的這大號的火炬。 一處冷巷子口,幾個皂吏圍在一處。 “哈哈哈…劉主薄此計當真是妙啊,這般大火,便是神仙也是插翅難逃,至於咱們的這位縣尊大人,怕也只能去陰曹地府供職咧。” 有個皂吏笑得抖起了滿臉的褶子,手上亦不知從哪兒摸來個摺扇,輕輕搖動間,將小人得志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旁邊又一個皂衣笑著附和:“這傻小子非要摻和進那件事兒,這不是自尋死路哩?自個死了不當緊,卻又平白累及了那道人與婆子白白送了性命。” 那劉主薄眼珠兒眯起,捋了捋兩撇鼠須,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許的憂慮。 “那道人…像是有些本事的。” 今日他可是親眼所見,那老嫗在被鐵鏈鎖拿住之時,卻是這道士隨手一點,兩指粗的鐵鏈當即便斷成了幾段兒。 這等的厲害手段,顯然非是常人能辦到的。 “嘿,不外乎一個野道人而已,就算有個幾分的異能,在此火勢之下,也要作了蠟。”先前說話那皂吏似乎不以為然。 “希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