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們一刀斬空,盡皆駭然。 待煙氣凝聚,鬼兵咧嘴一笑,猛地合身撲向了跟前的捕快,眾捕快登時面露絕望,刀劍砍中對手,只是徒勞的攪起一團的黑氣,這還怎麼打? 而那些被鬼兵撲到身上的捕快,只來及慘叫一聲,接著渾身顫抖不止,等再次恢復過來,已然成了雙目赤紅的兇厲模樣。 這些被附身的捕快們。 轉身又向著同伴亮出了獠牙。 二百多個捕快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向後方潰敗。 一時間哭嚎,慘叫之聲不絕。 張小五駭然瞧見身前的同僚被惡鬼撲倒,復又站起身後便向著他自個衝來,當即便也顧不上什麼是不是爺們之事了,轉過身撒腿就跑。 可人又哪能跑得過鬼咧。 片刻功夫,一大半的捕快都已然雙目赤紅,向著僅存的幾十個捕快差役逼去。 “叔父大人,這些都是惡鬼,咱們快逃吧!” 孫山踉蹌著跑到青石旁,滿臉驚懼的叫道。 適才若非他見機不妙,提前抽身逃竄,恐怕此刻也與眼前那些同僚一般,被惡鬼奪去了肉身。 幾十個捕快連滾帶爬的擠到了一處。 後方是持刀而立的孫縣尉。 已然退無可退。 “爾等孤魂野鬼,難道敢殺害朝廷命官不成?”孫縣尉橫刀在前,好似一頭陷入絕境的獨狼,眼神兇狠的盯著眼前的鬼兵。 忽而。 烏壓壓的鬼兵向兩側分開,而後,便有個黃臉道士從中施施然走了出來。 左右兩側跟著二位牛頭馬面的魁梧鬼將。 道士打了個稽首,笑吟吟道:“縣尉大人,別來無恙啊。” 孫縣尉瞳孔驟縮,神色驚愕的看向道士:“這…這些惡鬼都是道長招來的?” “非也。” 道士咧嘴一笑,“貧道哪有這麼大的本事哩,這些陰兵鬼將可都是為了城隍而來。” 末了,似笑非笑的審視了對方一眼,促狹道:“想必縣尉大人也一定與劉玄老哥相識吧!” 聞聽此話,孫縣尉忽地臉色一沉,卻復又笑道:“道長說的什麼話,劉玄是誰?本縣尉可從未與他有過交集。” “哦,是麼。” 道士不鹹不淡的點了點頭,忽而盯住孫縣尉的雙目,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縣尉大人平日裡也拜神進香麼?” 孫縣尉遲疑幾息,說道:“未曾。” “那就奇怪了。” 道士嘴上說著奇怪,面上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笑吟吟道: “縣尉大人說自己從未進香,可昨日貧道尋到縣尉大人府邸之時,卻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兒淡淡的香火味兒,不知此事,縣尉大人作何解釋?!” “道長此話何意?”孫縣尉先是面露不渝,又道:“本縣尉雖不拜神進香,可內人卻常常焚香拜神,我夫妻二人共居一室,沾染些香火味兒,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香火味兒自是不足為奇。”道士歪過頭,嘿然一笑:“可若是凡人沾染到城隍身上的香火味兒,這可就稀奇了。” 說罷,笑呵呵的盯著孫縣尉。 “縣尉大人說是也不是?” 孫縣尉腮幫子抖動幾下,眼神也變得森寒無比。 他抬起頭,死死盯著道士,冷聲道:“你早就發現我了?” 道士搖了搖頭,攤手道:“本來只是有些懷疑,是以便留了一手,實話與你說吧,貧道壓根就沒將斬殺蛇妖的希望,寄託在縣尉大人身上”。 說完這番話,也懶得多理會此時的孫縣尉,便要退到鬼群之中。 可就在這時,斜刺裡忽而竄出個黑影。 “道爺,道爺,救救我啊!” 道士眉頭一皺,低頭瞧去,卻見是馬臉捕快孫山“撲通”跪到他腳下,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哭嚎求救。 “閣下哪位?” 道士笑眯眯道。 “道爺,小人孫山,昨日還在孫府給道爺您奉上過寶劍咧。” 那孫山臊眉耷眼的陪笑道。 “哦。”道士點了點頭,向後一擺手。 “貧道與這廝不熟,爾等繼續。” 群鬼一擁而上。 片刻之後。 霧山腳下只餘下了二百多個雙目赤紅的捕快,與幾十個下手太慢,沒了附體目標的鬼兵。 牛頭將軍附身在孫縣尉的身上,抬眼瞧了瞧天色,但見幾束亮黃色的朝陽透過雲翳而出,顯然已到了日出時分。 他趕忙走到道士跟前,語氣有些的急切說道:“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