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黑袍鬼差無救橫眉豎眼,緊鎖的眉頭下那對兒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之際。 僧人這才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娓娓說道: “貧僧乃是雲遊僧人,近些日到了這義寧縣,無意中窺探到此地所祭拜的神只,卻是一條修煉成精的蛇妖。” “那蛇妖以赤龍老仙的名頭誘騙本地百姓,獻出童男童女以作血食,貧僧乃出家之人,安能見此妖邪為禍人間,於是便去尋本地城隍,意欲與之一起除掉這條蛇妖。” “可誰料,這義寧縣城隍卻是與那蛇妖沆瀣一氣,並設下了陷阱圈套,想要將貧僧這身血肉填了蛇腹,若非貧僧無意中識破了那城隍的計謀,恐怕已然身死道消了。” 一番話說罷,長長嘆了口氣,低頭垂目,不再言語。 那二鬼只聽的眉頭緊皺,鬼眼閃爍不定,似在辨別小和尚話中的真假。 那黑袍鬼差先是忍不住,嘶啞著嗓子道:“小和尚此話可是真的?你若是敢有一句話哄騙我等,嗬嗬,到時定叫你去油鍋裡滾上一滾!” “不敢欺瞞鬼差大人。”僧人扯了扯嘴角,一臉誠懇的回道。 “無救兄弟,此事關係重大,恐怕這小和尚也沒膽子欺瞞咱們,這件事兒也不是咱們能處置了的,須得稟報了判官大人才行。” 白袍鬼差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地城隍勾連妖怪,殘害百姓,若是哄傳出去,那可就大損了陰司顏面,陰天子定然會勃然大怒的。 那黑袍鬼差附和道:“不錯,咱們還是儘快上報判官大人才好。” 說著,手上哭喪棒一晃,便要化煙離去。 “且先慢行!” 白袍鬼忽而喊住了同伴。 “何故?” 那黑袍鬼無救聞言,驚愕回顧。 “判官大人日理萬機,若是此訊息非真,咱們免不了要受責罰……。”白袍鬼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僧人,又道:“為保萬全,咱們兄弟最好先去那義寧縣城隍廟探探虛實,若真個似小和尚所言,咱們再去稟報判官大人不遲。” “對,對,對。” “還是必安兄弟考慮的周全!” 黑袍鬼差連連點頭,稱讚道。 說罷。 忽又扭過頭,伸出那哭喪棒在僧人頭頂晃了晃,嗬嗬怪笑道:“ 你這小和尚已被我的哭喪棒取了神魂氣息,若你所言非虛,自然無礙,說不得還要受到判官大人獎賞。” “若是敢虛言誑騙我等,嘿嘿,無救讓你三更死,不會留你到五更。” 僧人心頭一突,趕忙雙手合十道:“貧僧所言句句屬實,那城隍決計有問題,如若不然,貧僧二更天就擇一山石撞死,絕不勞煩無救大人再跑一趟。” “嗬嗬嗬…算你小和尚會說話!”黑袍鬼差杵著哭喪棒,咧嘴大笑。 “兄弟,該走了!”一旁的白袍鬼扯住了他的衣襟,忽而一陣青煙升騰,待煙消霧散,原地已沒了二鬼蹤跡。 “呸!” 僧人忽地狠狠吐了口唾沫,撇嘴嘀咕道:“小小鬼吏,安敢鎖拿道爺?!” 當然,這話也只敢等那二鬼走遠後才說,畢竟他還要藉助地府陰司的勢力,來對付劉玄那個陰險的羅教之人。 ……………… 而後。 僧人跏趺而坐,靜靜等待那兩個鬼差回來,他倒也不擔心鬼差此去會被劉玄察覺,畢竟都是一個體制內混的,真打起來,城隍也不一定便留得下兩個勾魂使者。 若是兩個勾魂使者出了意外,嘿嘿,那到時樂子可就大了。 過不多久。 突兀一股陰風吹入廟宇。 那無救與必安二鬼緊接著也顯出了身形,剛一站定身子,便急急對僧人道: “那城隍果真有問題,小和尚速速與我們去一趟地府,將此事稟明判官大人。” “誒?”僧人嚇了一跳,地府那是活人能去的地兒?! 白袍鬼必安似瞧出了僧人的顧慮,當下翻手取出來一盞白燈籠,塞到了僧人手中。 “這盞引魂燈能暫時護住小和尚你的肉身不被陰氣侵蝕,隨我們去吧!” “多謝!”僧人趕忙抓緊了手上的白燈籠,只是有些納悶,二鬼如何帶他前往陰曹地府。 忽而。 黑袍鬼差一撩哭喪棒,身前頓時裂開來一道灰濛濛的縫隙,歪頭對僧人道:“小和尚,跟上。” 言罷,轉身便鑽了進去。 僧人愣了愣,隨即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