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只覺手中的小印重逾千斤,更是燙手無比。 他一咬牙,想要將之丟掉,可瞧著眼前氣息深沉,境界不明的判官,當即便又熄了那點兒快意念頭。 “判官大人,您這麼坑貧道,是不是有些過糞了。”道士眉毛緊蹙,語氣裡也不免帶了些怒氣。 這般算計自個兒,當真是嬸可忍,叔不可忍!!! 判官搖了搖頭,笑道: “小道士說話好不講理,本判官何曾坑騙過你?倒是你,適才以變化之術欺瞞與我,本判官還未與你深究咧。” “額!”道士無言以對,撓了撓頭,“判官大人可還有何厲害的法器沒有?似那種一抬手,便有萬千鬼兵殺出的令旗鬼幡,給貧道來上一件也好!” 判官聞言,鬼眼一瞪,當即沒好氣的喝道:“本判官要有那等法器,還用得著你這小道士前去捉拿那城隍?” “尊神先別急,貧道只是問問罷了,若是真個沒有,那便當作貧道沒說好了!” 道士咧嘴笑道。 “沒有!” 判官轉身回了高臺,語氣幽幽道: “小道士休要在此賣弄口舌,你手上那盞引魂燈也只能再護住你的肉身半個多時辰,若是再耽擱下去,到時傷了肉身根基,可就為時晚矣。” 道士心頭一突,趕忙低頭向白燈籠瞧去,那慘綠的火光果然比先前暗淡了一些。 他當下也沒了心思再跟這判官掰扯,忙將印璽收入袖中,向判官拱手作別。 “貧道凡夫肉體,不能在地府久待,這便告辭了!” 判官頷首笑道:“很好,牛頭馬面,你們速速點齊了兵馬,與道人同去吧。” 末了,他又收斂笑意,鄭重說道: “切記,此行務必要將那城隍捉拿歸地府,否則……小道士應當明白後果。” 道士翻了個白眼兒,點頭應諾。 他孃的,不就是去屎尿地獄麼! 而後念及時間緊迫,並未再多過敘話。 道士與那牛頭馬面離開了判官府衙,在城中攜了三百陰兵後,迅速向著原路趕去。 ……………… 霧山腳下。 此時已到了寅時。 山林中一堆捕快差役圍坐在火堆前,無精打采的哈欠連連,非是他們不困,實在是縣尉大人還未下令,他們這些小卒子如何敢睡下。 “這他奶奶的,山匪的毛都沒見著一根兒,卻讓老子餵了一夜蚊子。”有差役一巴掌拍死左頰上的蚊蟲,嘴裡氣呼呼的抱怨道。 “是啊,這算剿的哪門子匪哩!” 旁邊的同伴也出聲附和。 “住嘴!” 忽地一聲斷喝,打斷了正嘀咕的幾人。 “平日裡爾等欺壓百姓,敲詐勒索倒是拿手好戲,如今連這點苦都受不了,還不如滾回家裡去種地。”孫山橫眉豎眼瞪去,聲音隱然帶著了怒氣。 那幾人縮了縮脖子,趕忙正襟危坐,不敢再低聲議論。 只是心中卻對孫山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小子不就是仗著有個好叔父麼?若是沒了縣尉大人撐腰,哥幾個定將你收拾的哭爹喊娘。 不提幾人在那腹誹。 孫山眼瞅著天色漸亮,那憋了一肚子的疑惑,終究忍耐不住,挪步到了孫縣尉身前,低聲道:“叔…縣尉大人,那道人入山這麼久都沒出來,莫不是……。” “嗯?” 那盤坐在青石上的孫縣尉眉頭一皺,斜倪向孫山,冷眼道:“道長本領非凡,又豈是你小子能妄加猜測的,先老實在此等著,待到了天亮,若是道長仍舊未出,咱們再進山搜尋,明白麼?” “是,是,屬下明白。”孫山趕忙點頭表示明白。 語罷,他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夜色下模糊的霧山。 心頭卻是隱隱有這不安,今日的叔父大人好像與往昔有些不同,可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 當然,他決計想不到,此時的孫縣尉,已經被人給控制了。 …………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灰濛濛的路徑上,鬼旗飄蕩,一行幾百名陰氣森森的鬼兵,正在無聲無息的趕路。 “道長,前面就到義寧縣了!” 那名牛頭鬼將擺手喊停了隊伍,甕聲甕氣的對著身側的道士說到。 道士哪裡識得陰間路徑,點了點頭,笑道:“還請二位將軍開啟鬼門。” 一旁馬面將軍也不多言,取出身上腰牌,抬手一揮,面前已多了道泛著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