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語氣,一顆心因強烈的憐惜而顫慄了。
“你要我做什麼?”他不想看見她這種模樣,她應該像他們初見面時那樣驕傲地對他說——我是長安城第一舞伶,不許你看不起我!
“讓我看一看你的手。”她兩手輕輕捧住他的手,恍然地撫摸著他修長的手指,以及指上因長年握刻刀而留下的薄繭。“你有一雙漂亮的手,能化腐朽為神奇,我喜歡你的手。”她捧高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孫玄羲屏住氣息,感覺到手背上傳來酥麻的涼意。
“能不能用你的手幫我梳一梳頭髮?”她終於提出了要求。
這個要求令孫玄羲呆愕了半晌。這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他無法拒絕。
他拔下她髮髻上的玉簪,烏黑的雲髻霎時散瀉如瀑,她微微側過身,感覺他的手指緩緩插入她微潮的髮絲中,細細地梳理起來。
她的發柔軟如絲緞般滑過他的指間,那份絲滑的觸感與他平日觸控的堅硬木質截然不同,挑惑著他手指的每一根神經。
“你什麼時候開始拿雕刀刻東西的?”她嘆息似地問。
“三歲還是四歲吧?我記不得了。”他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
“這麼小就拿刀不是很危險?你爹孃難道不阻止你?”想象著他孩童時拿雕刀的模樣,她微微地笑了。
“記憶中並沒有阻止過我,反而放任我在家裡隨手亂刻。”他溫柔地梳理著她的長髮,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柔情。
“你爹孃想必看出了你的天分。”她的思緒飄渺。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跳舞的?”他專注地凝視她的發,看著髮絲淹沒他的手指。
“六歲的時候。”她微仰起臉,眼中透出微醺般的迷醉。“那一年,蘭姨買了一隻黃雀給我,我喜歡得不得了,有天,我把黃雀從籠子裡放出來,我以為牠會陪我玩,誰知牠卻飛走了,飛得好高好遠,沒有再回來了。”
“後來呢?”他撩起一繒發,情不自禁地湊到鼻端深深嗅著其中的幽香。
“後來,蘭姨又買了好多好多雀鳥給我,有梅花雀、雪雀、火尾雀、雲雀,很多很多,我看牠們在籠子裡不停地跳躍、揮動翅膀,猜想牠們一定很希望自由地飛走吧。後來,我把牠們的模樣一一描繪了下來,便開啟籠子放走了牠們。”她深深吸口氣,閉上了眼,他梳髮的指尖讓她全身感到放鬆自在。“雀鳥飛走時的叫聲都很歡悅,我也很開心,然後我便開始學著雀鳥飛,以為自己也能感覺到雀鳥飛起來的那種快樂,就這樣成天老是跳著、轉著,便愛上跳舞了。”
“難怪你能把雀鳥繡得那麼靈動有神。”他若有所思地低語。
蘇合香驀地回過頭,攫住他毫無防備的目光。
“你數過雀鳥了嗎?”她好似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什麼,卻又讓他逃了開去。
“沒有。”他斂整了神色,抑下躁動的心,回覆漠然。
“你喜歡我繡的雀鳥嗎?”她瞅著他。
“你繡得很好,用色大膽、技巧別緻。”他確實研究過她的針繡,除了舞藝精湛外,她的繡工也極妙。
為什麼不直接說喜歡就好?蘇合香有些失望地低下眸,怠懶地一笑。
“你好多了嗎?如果好多了,我們就走吧。”他欲將她抱離,她不讓,伸開雙臂投入他懷裡,他感覺到她的身軀異常炙熱。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她環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心口。
“我沒有香味,身上只有木頭的味道。”她的身子又軟又熱,他不知道能否抑制那來自心底的慾望。
“是,就是木頭的味道。”她再將他環緊一點。“你身上有木頭的清香,很好聞,很舒服。”很令人安心。
“你說過……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