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巧珍邊把窗扇推開邊說道。“聽說是找波斯商人買琉璃杯去了。”
“買琉璃杯乾麼?”她揉了揉肩膀,隨口問。
“你忘了上元夜波斯人為了琉璃杯在茶坊裡鬧事,還砸傷了你的頭嗎?”巧珍擰了熱毛巾給蘇合香擦臉。“蘭姨說了,沒必要為了幾個杯子得罪波斯人,索性買些琉璃杯進來,以備不時之需。”
“噢。”蘇合香洗完臉,用青鹽擦牙漱口,大大伸了個懶腰後,推開被子下床。
“你怎麼老是忘了披上衣裳再下床呢?也不怕著了涼。”巧珍趕忙拿衣衫過來給她換上。
“巧珍,櫃子裡還有多的棉被嗎?”蘇合香雙眸晶亮,倒是看不出沒睡好的痕跡。
“緞庫房裡有,你要幹什麼?”巧珍給她繫腰帶。
“幫我再拿一床過來。”她笑玻Я慫�邸�
“怎麼,你怕冷呀?”巧珍問,一面拿來銀梳給她梳髮。
“別問了,去拿來就是。”她徑自接過銀梳,自己隨手梳了兩下。
“喔。”
“被子拿來以後放在我床上,然後在門口替我守著,不許隨便放人進來。”蘇合香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要是蘭姨回來了,就趕快到後院來通知我,聽明白了嗎?”
“你要做什麼?”巧珍一臉莫名其妙。
“別問那麼多,快去。”蘇合香推了她一把,回頭忙著折迭床上的錦被。
巧珍狐疑地看著她古怪的行徑,回想著她上一回自己迭被子是幾年前的事?
“還不快去!”她把摺好的錦被抱起來,見巧珍還杵著,低聲催促。
“喔。”
確定巧珍走遠了,蘇合香吃力地抱著被子來到後院圍牆,然後扛在頭頂上,小心翼翼地一階一階爬上木梯,來到牆頭往下一望,果然看見孫玄羲坐在井旁的石地上專注地刻著木雕像。
“孫玄羲!”她把錦被暫時擱放在牆沿,一手圈在紅唇上輕喚。
聽見她的呼喚聲,孫玄羲的思緒模糊了片刻,漸漸地心火四起。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我對你一再的請求?”他煩躁地轉首瞪向她,這一瞪,他馬上就後悔了。晨光中的她沒有昨夜勾魂似的美豔,黑緞般的長髮披瀉在肩上,更襯出她膚白似雪。她一臉素淨,沒有花鈿胭脂,清新柔美得好似無邪的少女……怪了,她抱著棉被幹什麼?他忽然有不妙的預感。
“哇,一早脾氣就那麼大。”蘇合香搗嘴縮肩,沒被他的火氣嚇到,反而還忍不住暗暗地想笑。“你別生氣嘛,我是給你送棉被來的,你一收下我就走,絕不吵你。”。
“我不收。”他不看她,手指輕揉著緊鎖的眉心。
“夜裡寒氣重,你沒被子蓋會生病的。”她語氣溫柔得好似在跟個任性的孩子說話。
“習慣了就好,這點不用你操心。”他嚴詞拒絕。
“一床被子而已,你賞個臉收下吧,我只是借你用的,等你要走的時候再還我就行了。”她仍然面不改色地微笑。
“多謝你的好意,這被子我絕不收。”他頭也不回。
好倔的脾氣。蘇合香搖首重嘆。
“我看你是木頭刻多了,你的人也快變成木頭了。有床被子蓋至少可以安安穩穩地睡好覺,你幹麼跟自己過不去呀?”他愈抗拒,她就愈想馴服他;他愈是不要,她就愈要給。
“既然你覺得我是塊木頭,你什麼時候看過木頭需要蓋被子?快把你的被子拿回去,我不收。”他煩得快發火了,她到底聽不聽得懂他說的話?
蘇合香被他的話逗笑了。“好了,別抬槓了,反正被子我非要給你不可,快點過來,我丟下去給你嘍!”
“你到底想怎麼樣?”孫玄羲壓抑地低吼。兩年多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