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斜挑進了脖頸皮肉,輕輕划過去,只濺出了不多的鮮血,那持槍漢子哼也未哼,便從昏迷中丟了性命。 忽而。 空中響起振翅之聲。 騎士拔出了短劍,抬眼一看,卻見只黑鷹正盤旋頭頂碧空。 她眉頭一蹙,翻手一道飛煌石破空打去,那黑鷹似乎受到驚嚇,一聲厲鳴後,折轉了方向,展翅而去。 “玄鷹?此地不可久留了。” 騎士呢喃一句,迅速搜撿了一遍戰利品後,施展開靈巧身法,消失在了原地。 過不多久。 幾個衣衫襤褸,形容枯槁,蓬頭垢面的漢子從遠處的草叢中悄摸摸湊到了近前。 “王麻子,你真聽見這邊有廝殺聲?” 一道粗獷的嗓音說道。 “對,就在前面的官道上,咱們趕緊過去,興許還能撿些兒好處。”那喚王麻子的焦急回道。 “孃的,你若是膽敢耍我們,哥幾個倒不介意晚飯拿你開刀!”另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幽幽說道。 “滾犢子,我王麻子何時騙過自家兄弟!” 這幾個言談間,已走近了那處官道。 “哎呦,死人,好多死人咧?!” 那王麻子瞳孔一縮,頓時喜笑顏開的叫喚道。 那倆漢子也是瞧見了一地的死屍,亦是滿臉歡喜的跑了過去,幾人透著血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地上的屍體,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朱老大,這…這些香肉如此多,憑咱們幾個恐怕弄不回去!”王麻子咧了咧嘴,露出那滿口黑黃稀疏的利齒。 “咱們一人扛一個,待會再喊其餘兄弟過來!”那粗獷漢子貪婪的瞧著面前的屍體,沉吟幾息,開口吩咐道。 言罷。 幾人便各尋了個死屍,似擔著頭肥羊般放在肩上,興高采烈的向來時的路徑走去。 …………………… 次日。 雍安城。 豔陽高照,天氣晴朗。 街道上,自然也早已熙熙攘攘起來,這些大多都是些早起討食的百姓,其間也少不了從百花樓留宿一宿,扶腰而出的公子書生,員外豪商。 客棧房舍之中。 道士伸了個懶腰,只覺一陣的神清氣足,卻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他剛坐起了身子,呲溜一聲,床榻前已多出來個身穿紅肚兜的鬼娃子。 “道爺醒了!” 阿寶笑嘻嘻湊了過來。 江塵側頭瞧了鬼娃子一眼,笑道:“你這個護法童子倒是盡職盡責。” 那阿寶被道人誇讚,頓時喜笑顏開,還十分有眼力勁的給道人遞去鞋襪,那模樣,別提多殷切了。 道士心下暗自一笑,待穿好了鞋襪,才促狹的對阿寶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瞧來你這娃子是有了些小心思吧。” “瞧道爺您說的。”鬼娃子小臉肅然,義正言辭道:“道爺將阿寶從荒冢救出,伺候道爺也是阿寶應該做的。” “哦?” 道士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既如此,你便回貧道袖子裡吧。” 說著,抬手便要施展袖裡乾坤。 “道爺且慢!” 阿寶慌忙喊了一嗓子。 “怎麼?還有事兒?” 道士似笑非笑的瞧了過去。 小鬼娃猶豫了一下,低垂下腦袋,細聲細氣道:“阿寶自從做了鬼後,很久沒吃過冰糖葫蘆哩……道爺,您能給阿寶買一串冰糖葫蘆麼!” “冰糖葫蘆…?” 聞聽此話,道士沉吟了片刻,突然搖了搖頭。 阿寶一直緊繃的心絃霎時間斷了,本就蒼白的小臉蛋兒卻更加白了幾分。 忽而。 “一串如何夠,最起碼要十串才行!” 略帶調侃的聲音悠悠響起。 小鬼娃先是一愣,接著便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道爺可真好,阿寶多謝道爺!” 道士莞爾一笑,側頭瞧了眼窗外,回頭對阿寶說道:“此刻已到了辰時,你這娃子在外多待無益,還不速速回貧道袖中。” 言罷,一抬手,袖袍亮起一團青光,那鬼娃子小臉兒笑嘻嘻的,也不抗拒,接著便麻溜兒的鑽了進去。 將阿寶收入袖中後。 江塵微微一笑,喊來小二送來些兒清水,洗漱了一番,施施然出了客棧。 …………………… 三仙廟外。 今日恰逢廟會。 街市行人如潮,熱鬧非凡,不少機靈些的小販早早佔了個好位子,攤位沿街相連,盡皆扯起嗓子吆喝叫賣。 而在廟宇前,此時正有著一幫子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