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個守在櫻樹下的小地藏王,當作打鐵場的地標。
小地藏是結界之始,幻術迷霧將前方的道路覆蓋成一片縹緲的白。如果繼續往前走,肯定會莫名其妙走到某個剛剛駐足過的地方,並且失去路途的記憶。若不死心往前再走一次,勢必重複迷路的迴圈,鬼擋牆似的。
“裝神弄鬼,討厭的地方。”陳木生揹著烏霆殲,渾身大汗站在小地藏王前。
一握拳,陳木生的身上散發出只見於真正高手的氣。那是內功習練到一定的境界,才會淬化成的,突破結界的數種鑰匙之一。
石頭小地藏喀喀喀睜開眼睛,慢吞吞地看著陳木生,發出操語術控制的聲音。
“陳木生,你又來了。”小地藏童稚的聲音。
“是啦是啦。”陳木生無法對模樣可愛的小地藏生氣。他就是這種人。
“背後的人是誰?”小地藏歪著頭,好奇地張望。
“要你管,昏死過去啦。”陳木生抖抖身子,烏霆殲像條大贅肉晃動。
“知道如果鬧事的話,會缺手缺腳吧?”小地藏好心提醒。’
“快點讓我進去啦,小和尚。”陳木生有些不耐煩。
小地藏揮舞手中禪杖,迷霧登時破散,眼前豁然開朗。
和風煦煦,吹拂著滿山柳杉淡淡的樹香,一條筆直的階梯穿過不知名的獸徑,直鋪而上。階梯一塵不染,落葉不沾,隱隱約約最上方是個日式的木造庭宇。
陳木生踏階而上,那隔絕繁華塵世的樹林裡的氣息,彷彿有種魔力似地安定人心。對他來說,區分腳下的階梯是幻術還是實物,真是太瑣碎太費神,他只是苦惱等一下該怎麼跟那個老頭開口,救救素昧平生的這名陌生人。
突然,樹林間多了一些煩擾的氣流。
不,不是多了,那些令人討厭的傢伙早已在樹林裡等候已久。
陳木生將烏霆殲放下,抖擻精神,打量著幾個棲息在四周樹梢的“咒獸”。
咒獸雖有個獸字,但身軀卻是薄脆的“油紙”所構成,與其說是野獸,不若說是摺紙藝術後的巨大幻生。油紙透過那個老頭所施的“咒”賦予的精魄,發出人間無法聽聞的低吼聲。
老規矩了。
陳木生朗聲大叫:“知道了,快來吧!”一舉掌,真氣充盈。
樹上咒獸從四面八方撲落,有的動作輕盈,有的勢若瘋虎,有的始終盤旋在上再三觀察,有的像大海中的鯊魚來回倏擊於空氣中。當然了,這些咒獸唯一的目標,就是手忙腳亂的陳木生。
“嘖嘖,這老頭越來越亂來了……”陳木生的鐵砂掌起落翻飛,每沾上一頭咒獸,咒獸就發出油
紙撕裂的聲音。若是出手重些,咒獸就會立刻爆破,由大瞬小,回覆作地上的破碎紙片。
咒獸的攻擊也有得手的時候,但沒有在陳木生的身上留下外科醫學參考書中所定義的創口,而是清一色焦黑地塗開。創口奇異,痛楚卻是真實無比,催動陳木生的掌力越來越巨。
咒獸越來越多,越來越兇猛,陳木生身上的焦黑傷口也越來越可觀。陳木生咬緊牙關,掌力層層堆疊,雄渾大展。陳木生心想,沒有記錯的話,這次與咒獸的對陣時間已經遠超過上次造訪“打鐵場”的時間了。
“媽的!難道要打到我沒力氣!”陳木生左掌狂呼下壓,一頭紙狼咒獸抵受不住,四腳撐地,整個碎化。
咒獸是紙做的怪物,沒有血肉橫飛的場面,更沒有“忍不忍心”的道德問題。陳木生打得興發,也就沒有理會對陣時間過長的問題,逮著了一個空檔,想試試全部功力運臻到頂峰的成果。
陳木生一個馬步跨穩,雙手平推,使出極為平庸、完全不需要特殊名號的招式。
只見空氣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