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
車簾挑開。車隊在那名叫伯玉的漢子一聲招呼下,立刻停下來。三百護衛,行動整齊如一。
從車裡走出一個男子,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面色略顯蒼白。
“已經到中山了……”
男子的目光,帶著一些迷茫。自言自語道:“小師弟生死不明,我還要去關中嗎?”
沉吟片刻之後。男子突然道:“伯玉。我記得你曾經提起過。似乎在中山國有一個遠房親戚經商?”
“哦,確有其人。”
伯玉撓頭道:“按照輩分。他當是我叔公。不過早在三代之前,就離開了老家。此後在中山三代經營,倒也混的風生水起。後來本家漸漸沒落,也就沒有再和他們聯絡過。恩,算起來,最後一次見那人,還是在飛八歲時,已經有三十年了。”
“還能找到他們嗎?”
“只記得他住在中山國,但是具體的地址,卻不是很清楚。不過,我那叔公據說買賣做地很大,在中山郡內,僅弱於那大賈甄氏,打聽一下很快就能知道。”
男子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們今晚就留宿中山。你且在城內打聽一下,若是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話……那就算了。這中山如今還算是平靜,倒可以暫留一下。”
伯玉當下點頭,“就依大公子吩咐!”
男子上了車,車馬繼續朝著中山國的方向前進。在雪地上,留下了兩行雜亂的印記。
這男子,正是在江東死裡逃生地顧雍。
從密道中逃出之後,顧雍帶著妻兒很快就找到了蘇飛。這時候,顧家堡的噩耗,也已經傳入了顧雍的耳中。心中悲憤異常,顧家在吳郡立足二百年,修橋鋪路,頗有名聲。可沒想到,二百年的基業,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落得個家破人亡。
正應了董俷當年和他說過地一句話:修橋鋪路的,死無全屍;殺人放火的,卻……
顧雍也知道,憑他現在的本事,對付不了孫策。
雖說揚州有四大世族,可哪有能怎樣?朱家已經投靠了孫策,而廬江地陸家,怕也是撐不了太久。至於另一家,卻是在九江,被那劉備死死的掌握在手中,有能有什麼作為?
要說起來,顧雍有很多去處。
當年在揚州刺史秦麾下效力的蒯良,如今在荊州牧劉表地麾下風生水起。
可是顧雍知道,劉表絕不可能為他和孫策火拼。而且那荊襄世族,怕也是容不得他一個外來人。唯有投靠自家地小師弟,顧雍相信,董俷一定會為他報仇。
可是,從吳郡到關中,路途何止數千裡?
沿途多是諸侯,顧雍還真不敢輕舉妄動。幸好,蘇飛頗識海路,藉由水路抵達青州,而後從青州,扮作了商賈,進入冀州,準備由冀州穿過,抵達河東郡。
但是沒想到……
顧雍也不禁有些猶豫起來,靠在車廂裡,蹙眉沉思。
大約到了傍晚地時候,顧雍一行人進入了中山國城,在城裡麵包了一家客棧。
蘇飛帶著十幾個人,去打聽他那遠房的親戚住址。
顧雍招呼妻兒在客房中休息。這一路顛簸,他地妻子本就是個文弱的女子,也真的是疲憊至極。只靠在床邊,就立刻沉沉的睡去。顧雍愛惜的攙扶妻子躺下,又讓在途中買來的丫鬟好好照應,自己滿懷心事的從樓上走下來,坐在大廳中。
還要不要去關中呢?
大廳裡沒什麼人,只有一個酒客。在靠著窗邊的酒桌旁喝酒,形容略顯蕭
一襲黑衫,外面裹著一件厚厚地大氅。
背對著顧雍,正自斟自飲。若是在以前,顧雍也許會找他喝上一杯,但是此刻……
夥計端來了酒菜,顧雍喝了一口酒,卻是愁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