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
“阿兄,阿兄……”平度公主被哥哥護在胸前,正好可以看到後面緊隨將至的木‘浪’,嚇得幾乎當場暈過去:“阿兄,木……木……”
竇表姐一聲不吭,竭盡全力加速邁動雙腿,心裡只恨自己平常不愛動,如今成了劉勝表哥的累贅——如果,如果皇子表兄和公主表妹因為她的緣故而有了閃失,她區區一個侯孫女可拿什麼抵罪?
腿好酸,腳好疼,但——絕不能停!
兩個妹妹都是宮闈中養尊處優大的柔弱閨秀,哪裡經得起那些大木頭的磕磕碰碰?
阿嬌,還有阿嬌?!
大漢中山王一想到這個,心都絞起來了:‘阿嬌還及不上平度和竇綰強健,她……她能逃過一劫嗎?’
‘昊天上帝保佑,先皇先帝保佑,保佑我們和都沒事……’回想前面看到的幾百跟原木爭先恐後衝過來的景象,劉勝一邊跑一邊在心底起誓:只要從這次事故中存活下來,一定要找出那個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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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陽王主發覺後面少了人的時候,馬上就想到了原委。
“王主?”隨侍內官有些羞愧——他們知情不報,實在有些不恭敬的意味。
劉嬿卻沒有心思計較。只沿著青幔圍子走了一段,尋到一個口子就走了進去——漢宮中,宮娥嬪御膽敢踏入青幔者無生路;城陽王主出身王室,是宗室貴女,自然不在限制範圍。
於是,劉嬿王主留宮娥們在幔外等候,自己領了宦官內侍進去‘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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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和木頭相撞的動靜悶悶的,間或著卻有些尖利,很難說清是什麼型別的聲音。此時的中山王可沒有任何欣賞鑑別的興趣,這聲響對他只意味一件事:危險!
此生此世,劉勝還是第一次意識什麼叫做‘無能為力’。平日他引以為傲的所有一切,無論是皇子身份、富貴榮華還是王位權勢,此時都毫無用處。只要有一節,哪怕一小段木頭砸對了地方,他這個大漢帝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今天就算交代在這兒了。這讓他如何不驚慌?
催命的聲兒越迫越緊,中山王后脖頸上的汗毛全立起來了。
皇子都是自幼習武的,賈夫人的幼子自然也不例外。
某木料逼近的最後時刻,中山王蜷起身子,右足在地上用盡全力一蹬;人藉著這股力道,一下飛出去好遠。
與此同時,劉勝將妹妹和表妹緊緊護在胸口,心裡反覆祈禱著:‘祖宗保佑,高皇帝保佑……高皇帝保佑……’
眾所周知,漢高祖劉邦是個不打折扣的——流氓!
安全落地的剎那,劉勝還在慶幸,以往這次是逃出生天了。未料還沒來得及高興,某根木料因敲在一處木匠工作臺上而走勢一歪,後半截尾巴馬上就掃了過來!
‘劇痛’自小腿襲來,劉勝栽倒在地上。
神智被吞噬的剎那,想到遠在中山國都城的王宮,想到長安中山王官邸中不勝列舉的財寶和美人,大漢的中山王這個咬牙切齒:‘難道大好人生,就此截止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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膠東王開頭沒注意到下面的混亂。
他趴在背向廊橋工地的另一側欄杆上,正遠眺一處小空地,計算夠不夠地方建個船塢。
沒再聽到‘咻’‘咻’聲,劉徹才覺得點奇怪。隨意扭頭,就見韓嫣一張芙蓉粉面瞠目結舌的,活像大白天見鬼了一樣。
眉頭一皺,膠東王走到韓嫣身邊同向下望去,就看到剛才還秩序井然的廊橋工地,現在成了一片狼藉:原先碼放整齊的高高木料堆,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塌了!論百又粗又長的木料橫七豎八地鋪陳了大半的地方。有一邊的圍幔也倒了。
雖然隔得遠,但仍能看清有人員損傷。被敲到被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