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記得是怎樣堅定地回絕了那個男人再次的邀請,更不記得是否又遇到過那幾個黑人鄰居。袁芳躺在浴缸裡,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自己。她的身體沒有變化,似乎更加飽滿。 袁芳感到自己什麼也沒有失去,又好像失去了很多很多。
吳彬沒有察覺到妻子細微的變化,他靠著門框絮絮叨叨地講述著聽來的小道訊息。「你知道吧,社科系的王博士,就是前年在亞運村買房的那個,老婆丟了工作,現在別說房貸,連物業都快交不上了。」
吳彬的聲音驕傲起來。「我跟他們說了,我就不怕。我老婆,本事大著呢!」
兩顆晶瑩的淚珠,滾落在袁芳的臉頰上。
結構重組的風波終於過去了。除了客服部,其它部門都被砍去百分之二三十。
沈芸離開了,她決定去闖深圳。袁芳幫著她把行李拎上火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芳兒,千萬別哭,我膽小。」
沈芸摟著袁芳的肩,「唉,我算看透了,這世上的老闆絕大多數都是欺下媚上保自己的。你們傑克屬於稀有動物。不過,芳兒,不是我打擊你,傑克幹不長,他得罪人太多,還是上邊的人。」
見袁芳有點怔怔的,她俯到袁芳的耳邊,「哎,他把你弄上床了沒有?」
「去你的,你才被弄上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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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笑起來。年輕是多麼美好。
北京的春天是短暫的,迎春花很快就謝了。槐花開了,槐花又落了,樹上的知了便不知疲倦地唱起歌來。客服部的業務果然多起來,連家裡的姑娘們也要開始跑外勤了。這天晚上,吳彬幫著妻子收拾好行裝,兩人洗洗便早早上了床。
黑暗中,小夫妻倆親吻著做起愛。吳彬感到自己的妻子最近要的特別多,弄得他有點力不從心。袁芳的雙手緊緊地扒著丈夫的臀部。吳彬知道,妻子是想要他更加深入些。他賣力地動作著,很快便一洩如注。「芳兒,」
「嗯。」
「你真的是和徐倩一起陪你們老闆出差?」
「當然。怎麼啦?不放心了?」
袁芳笑著安慰自己的丈夫,「徐倩那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會給別人機會的。」
「不,不,」
吳彬忙不疊地解釋著,「我是說,徐倩就是說話比較不注意,你別跟她計較,傷著自個兒。」
雖然袁芳盡力忍讓,她和徐倩的矛盾還是在最後一天的上午爆發了。事情的起因不大,無非是關於文書上的一點紕漏,徐倩便不依不饒起來。「就你那點兒本事,誰不知道啊?也就教教小學四年級。整天假模假式的,蒙誰呢你?」
袁芳不大喜歡別人總提起過去這段經歷,「我教過小學怎麼了?也是憑本事吃飯!不象有的人!」
「憑本事吃飯?你要是憑本事,早就裁了你了。我看恐怕是那種本事吧。」
徐倩的嘴是有名的尖刻。「你胡說!你出去!」
袁芳氣憤至極。「你才該出去!你出去!」
窗外的知了還在叫個不停。望著僵持中的兩個女人,傑克不知所措,「好了好了,女士們,你們都不出去,我出去。」
他馬上就後悔莫及,因為,兩個女人都轉向了他。「傑克,你今天要說清楚,你是要她出去,還是要我出去?」
徐倩首先發了難。 「對,說清楚,到底是誰的錯。 」袁芳已沒有退路。兩個倔強的女人對峙著。袁芳的信心其實並不足。想著工作已經結束,今天她隨意地穿了一件白色碎花的連衣裙,腳下是白色的皮鞋。反觀徐倩亭亭玉立,白色的襯衫領口打著絲結,深藍色的西服短裙,黑色的絲襪與高跟皮鞋,氣勢顯然勝出許多。
傑克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然後又望望這個,再次望望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