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屬蛇的相剋”,未免就心裡有些事。
非但鳳姐屬蛇,她本命年有的賈薇,卻也趕巧在個陰日子,可不正應了靈均道長所說的“同屬蛇的陰氣相剋”?寶玉不日就要遠行,賈母對他的憐愛也日漸加重。尤其是這個孫兒自從醒了就越發地懂事,讓她只能哭榮國府無福。只是即使作為一個偏心的祖母,她也是榮國府當家的主母,老國公爺留下的基業不能拜在她手上。寶玉和親已成定局,她若再在這個時候想些花花腸子,別說扶搖翁主,皇帝都不會容忍。於是這萬般無奈之下,在這最後幾天對寶玉的照料就尤其上心。
她其實心裡頭隱隱起了把鳳姐送鄉下莊子裡過兩天的打算,然而王子騰現在是什麼身份?年前尤二姐的事兒還沒完呢。而且鳳丫頭也是她的心頭肉,她素來喜愛這個孫媳婦的聰明伶俐的。要她說,為了你小叔子能安穩幾天,你去鄉下避一避,她還真捨不得這張老臉。
如今現成的機會擺在面前了。
鳳姐聽了繡橘的話,眼珠子轉了兩轉:“這話是你們奶奶說的?我可不信。她自從嫁了人,可不記得我了,從來沒請我吃過茶,如今有事求我,倒又撒起嬌來,莫是你框我,哄得我白高興一場罷?”
繡橘一聽就知道鳳姐答應了,不覺喜出望外,璉二奶奶這一張尖利嘴,往常這些不依不饒的體己酸話只對尤氏、李紈幾個用的,跟迎春就疏遠得多了,如今這口氣可叫她心裡歡喜:“瞧二奶奶說的!您是我們姑娘——哎呀,瞧我這張嘴,是我們奶奶的親嫂子,不求您求誰呢!”
鳳姐答應了,賈母高興了,容白氏聽了,也有幾分喜歡。
“你如願以償了。”林沫笑著對靜嫻說道。
靜嫻道:“又是我輸老爺一籌。”
“倒不是別的緣故。我在外頭,能謀劃的事情未免多些。”林沫體貼地照顧了嬌妻的面子,把玩著修航的小肉手,抓著去蹭修朗的臉,逗得兩個小孩子一個勁地傻笑,他還在一邊樂呵,“之後就全看姨母,你且放心吧。她雖然被寵壞了些,但是後宅的事情通透,不然姨夫這麼些年能只有一個庶女?”
靜嫻道:“我自然是信姨母的。只是怕熹大哥哥罷了。”
“他沒膽子的。”林沫平靜地道,“熹大哥哥是個好人,他的性子若是和仲澐換一換,容家的下一代不知道得多風光。”
若是容家為長子,容熹為次子,容家未來的確會多出無數種可能來。然而事實上就是這樣,長子中規中矩,次子大放光彩。林沫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兩個孩子,慢慢地把他們攏緊:“你們啊,長得慢一點罷,讓爹爹再多抱你們幾年。”
遂承聽到訊息,又去找容熹哭了一場。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想說非但那個女人來了,還要帶著她孃家的親戚一起霸了他媽的地方,他卻得走,這不是鳩佔鵲巢是什麼。然而這樣的話即使“童言無忌”四個字都沒辦法掩蓋他的小肚雞腸,容熹雖然溺愛,但卻好面子得緊,不許他說這樣的話的。容遂承只能抱著他爹一通大哭,直到嚎得說不出話來。倒叫容熹更加心疼。但他也不能說,自己娶個媳婦,媳婦要孃家嫂子過來住兩天都不許。沒有這樣的道理的。只能去找容白氏。
“內宅的事,不牢你操心,你好好念你的書。我如今連遂承都不敢叫你操心了 。得虧撞見的是我,若是你兒子那天中午進去了,我看你這當父親的臉面還要不要呢!”
不管他說破了嘴皮,容白氏就只拿著他的不檢點說事。偏偏這事極戳容熹軟肋,只要略提一提,他的後悔、難堪就直衝上心頭。
“熹哥兒,你是容家的長子。剛生下來的時候,你父親激動得都快哭了,說容家未來全靠你。這麼多年我也不敢管你,你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