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穿著囚衣,戴著鐐銬也能叫好,那她每天過的豈不是神仙般的日子?公孫筠秀抬頭,同樣安慰他說:“我有小環照顧,你不用擔心。”
“你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能出去了。等我一出去,就立刻接你離開程家。”眼下的困境讓陸驚雷很是惱火,但他知道重來一次一定會是同樣的結局。後悔這種東西除了令人不快,一點助益都沒有,所以他不願花時間去後悔。
“我沒事。”比起自己,公孫筠秀更擔心陸驚雷還是她的孩子,“只是,我們的孩子還在王后手裡……”
“孩子的事,平王已經答應想辦法了。不過要扳倒王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能著急。”
與左玄成談過之後,公孫筠秀對平王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見陸驚雷依然如此信任他,公孫筠秀忍不住潑他冷水:“平王如果能做到,早就做到了。我們不能把希望都寄在他身上。”
“除了他,還有誰能與王后鬥?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辦法。”
陸驚雷說得篤定,公孫筠秀卻只覺得悲涼。關於左玄成的提議,她不敢告訴陸驚雷。因為她不想打擊他的驕傲。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頂天立地?若讓陸驚雷得知讓她說服程仕之是平王唯一的計劃,他會做何感想?
“你不相信我?”公孫筠秀的沉默讓陸驚雷有些受傷。
“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名字……”不想因爭辯傷了彼此感情,公孫筠秀顧左右而言他。
看出她不樂意再談,陸驚雷只好順著說:“不是說生了男孩就叫祁風嗎?”
生男孩就叫祁風,生女孩就叫芮兒,陸驚雷曾經這麼說過。公孫筠秀當時只當是玩笑。不是說叫祁風不好,只是這明顯脫胎於祁風寨的名字,用在自己的親生兒子身上,實在是有些敷衍。不過,以陸驚雷的學識,叫他想其他名字,可能還不如“祁風”二字。
公孫筠秀點點頭,又說:“那乳名呢?”
“你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一想到孩子,陸驚雷的心情總是複雜。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把那個孩子擺在什麼位置。他被士兵帶走之前,都沒有來得及仔細瞧他。唯一的印像是孩子被穩婆拎在手裡,一身血汙的模樣。
曾經他心裡只有公孫筠秀一個,將孩子視為負擔。可現在,他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絕對。孩子是他的責任,而他無時不在為自己的失責而內疚。
“驚雷……”
察覺到他的低落,公孫筠秀心裡也不好受。換她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想幫他重拾眉眼的飛揚。她受傷的手指還沒有痊癒,包著層層白布。陸驚雷反握在手中,心頭更是惱恨。
夫妻倆相對無言,直到李克勇進來催人。
替公孫筠秀把斗篷帽子拉到頭上,陸驚雷想親親她,可是被木欄杆隔著,無法如願。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抓著她的手,用力吻了吻手背。
“等我。”
好像認識她之後,就一直在說這句話。陸驚雷在心中默默發誓,這將是最後一次。
公孫筠秀用力摒住呼吸,才不至於淚如雨下。
離開了陰暗的囚室和自己的丈夫,坐在搖晃的馬車中,聽著車外稀疏的人聲,公孫筠秀陷入了深思。
並排坐著的梁小環時不時地偷看一下主人,被她凝重的表情弄個擔憂不已。
陸驚雷與公孫筠秀談話的時候,她一直和李克勇待在遠處,所以沒有聽清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可看她的模樣,梁小環覺得多半是不歡而散。
見識過陸驚雷的狂暴,再見主人失去剛出生的孩子,在月子裡不得安生,連親人都要將她驅離……梁小環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撐下來的。
“夫人,還有幾天您就要出月子了。您真的要搬出程家嗎?”梁小環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