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面皮薄,遇上這樣直白的求娶,多少都會羞於應付。可這劉杏兒卻不是普通姑娘。全山寨的人都以為她會嫁給陸驚雷,她的心思卻一早就落在了秦生身上。她很明白,若論人才長相,秦生的確比不上陸驚雷,可若論花在她身上的心思,十個陸驚雷都頂不上一個秦生。她不求顯赫,只求有心。就是為了這個,她才一口拒絕了陸驚雷的求娶。只可惜秦生一直扭怩得很,顧忌這顧忌那,遲遲未有動作。劉杏兒的性子再怎麼奔放,也沒有奔放到去對男人主動示好的地步。如今總算是撬開了秦生的蚌殼嘴,她又豈會就此放過?
“你說的,要是騙我,就天打五雷轟,直接滾下十八層地獄!”明裡是狠話,暗裡是應承,劉杏兒今天也是豁出去了,誓將秦生擒拿在手。
乍聽這話,秦生卻是愣了。他連線下來該如何死纏爛打都想好了,可怎麼也沒想到劉杏兒就這麼輕易允了。還是另一個兄弟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嘲笑他的熊樣,他才回過神來。當即抱著劉杏兒轉了三圈,指天發誓定不負她。
歪打正著地成就了一段姻緣,眾人一路鬨笑一路感動。陸驚雷在一旁,目光與豹嬸不期而遇。看懂了豹嬸眼中的憂慮,他溫和一笑,示意她安心。
“你叔叔累了,送他回去休息吧。”豹嬸隨即吩咐。
陸驚雷聽話地攙扶養父回屋,將他安置妥當。
油盡燈枯的老人,氣息微弱難辨,一閉上眼,就像已經死去了一般。
“那女娃娃是什麼來歷?”
當陸驚雷懷著沉重的心情準備離開的時候,陸豹拉住他。到底是養子要娶的女人,他多少有點擔憂。
陸驚雷立刻答道:“她家在順昌,家世很清白。因為父母雙亡,邊境又不太平,才上芮城投奔親戚。”
知道豹叔必有顧慮,李克勇已經代替陸驚雷盤問過與公孫筠秀同行的老媽子和堂叔。
豹叔安了心,陸豹揮了揮手,示意養子離去。門外,豹嬸端著水盆和帕子,明顯已經等了一陣子,好讓他們爺倆說話。
“嬸子……”
陸驚雷把青梅竹馬的劉杏兒推給了七哥秦生,讓一直撮合他倆的豹嬸很不是滋味,但是兒大不由娘,她不悅歸不悅,心裡對養子的疼惜卻還是不變的。
“那筠秀姑娘到底不如小杏兒知根知底,你既要娶她,對她好是應該的,但也別丟了防人之心。”
“明白。”
祁風寨一夜喧鬧,直到後半夜才逐漸平息。
公孫筠秀睡得不沉,幾度被針札似地頭疼擾醒,聽著遠遠的人聲,煩躁難安。
等到窗外終於靜了,她又感覺屋裡多了一道亮光,緊接著床塌一震,有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了被子上,直壓得她動彈不得。艱難地睜開眼睛,才發現是陸驚雷躺在了她的身側,單手撐著頭,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睜眼。
“以前沒有喝過酒?”原來是他點了燈。
燈光昏暗,映著他的臉龐,輪廓錯落。睡意瞬間消散,公孫筠秀搖頭,面露警覺。
“那你酒品倒是不錯。”陸驚雷笑著湊上臉來,一身酒氣,笑容刺目,“這麼安靜。”
十指一收,公孫筠秀捏緊身上被子,頓時牽動了指傷。傷痛連心,讓她不禁眉頭一緊。
陸驚雷連忙握住她的手瞧了又瞧,語帶責備:“小心點。”
看他關心的樣子,好像痛的是他自己。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看你也睡不著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等公孫筠秀回答,陸驚雷便將她從床上拉起來,找來外套替她穿戴,眉言之間透著一絲興奮。相遇不到二十個時辰,他在她面前從未避過男女之嫌,公孫筠秀羞憤難當,死死拽著衣服,不准他繼續,大有“孰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