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像這樣玩命似地嘶喊,就連大聲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很快,陸驚雷便發現事情不太對勁。公孫筠秀不僅是情緒崩潰,她身上的熱度根本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陸驚雷艱難地騰出一隻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那裡同樣一片火燙。
這時,屋外的人聽到動靜,按捺不住衝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是豹嬸,陸驚雷中毒受傷最心疼的就是她,知道李克勇放他單獨和公孫筠秀在一起,她早已如坐針氈。若不是知道養子的脾氣,她根本不願讓公孫筠秀再有機會接近他。此刻,見兩人糾纏在一起,公孫筠秀又是一副瘋癲模樣,豹嬸臉上頓時寫滿了不悅。
“大哥呢?她好像受了風寒,快叫大哥過來看看!”心思全在公孫筠秀身上,陸驚雷都沒有看清來人是誰,便大吼了起來。
與陸驚雷結義的兄弟裡,排行第一的張子青懂些醫理,也是祁風寨唯一的大夫。此刻,他就跟在豹嬸身後,一起的還有李克勇和他的妻子孟巧巧。
“你先去床上躺著,子青會為她診治的。”豹嬸對張子青和李克勇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帶走公孫筠秀。
此時的公孫筠秀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拳打腳踢,掙扎得非常厲害。陸驚雷身體未愈,控制她有些吃力,但見李克勇上前,卻不願鬆手放人。
“我沒事,先看看她。”
拒絕了豹嬸的提議,陸驚雷扣住公孫筠秀的雙手,想將她帶到床上安置。不過是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累得額頭冒汗。李克勇想幫他,他卻略顯生硬地避開了。
公孫筠秀是他的女人,之前是迫不得已要人幫著尋她,現在他可不願再有男人碰她一分一毫。豹嬸看穿他的心思,連忙從地上拾起陸驚雷掉落的外袍裹住公孫筠秀,並在一旁幫著他將人抱到了床上。
歇斯底里了好一陣子,公孫筠秀早已是強駑之末,叫喊漸息,只能從額角頸邊暴凸的青筋看出她的哀慟。
眼中的一切都在旋轉,帶著重影,耳邊傳來的聲音虛無飄渺,彷彿來自另一個時空。她找不到平衡,卻總能得到支撐,浮浮沉沉,徘徊於動盪與安穩之間。恍惚中有一雙溫柔的手,輕輕地撫觸她的面頰,帶著令她渴望的微涼。
“娘……”
公孫筠秀髮出一聲低啞的呼喚,抱住孃親的手,不讓她離開。心中的委屈頓時一發不可收拾,化做淚水簌簌而下。
注視著公孫筠秀空洞的雙眼,陸驚雷恨不得代她受苦,於是默默地任她抱著自己的胳膊,沒有打碎她記憶中的虛幻影像。
“她已經燒糊塗了,小杏兒在煮藥,一會兒就能給她喝了。”張子青探過公孫筠秀的脈象,面色凝重。
“麻煩大哥了。”陸驚雷點頭。
“這樣不行。讓我和巧巧先幫她換身衣裳,梳洗一下,你也去加件衣裳,彆著涼了。”
豹嬸看不下去了,使了點力氣,硬將陸驚雷的手從公孫筠秀的懷裡抽出來。可是這番動作,卻令公孫筠秀再度失了精神依靠,整個人又陷入了另一輪絕望的掙扎。豹嬸不察,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及時扶住豹嬸,陸驚雷再度地將公孫筠秀抱在懷裡,不容反駁地說:“還是我來吧。”
反正男女之嫌在他眼裡就是個屁,更何況公孫筠秀還是與他拜過天地的媳婦。張子青和李克勇與他不同,連忙出屋迴避。
可剛解開公孫筠秀的衣裳,陸驚雷又火急火燎地把張子青給叫了回來。只因公孫筠秀的背側有一大片青紫淤痕,直瞧得他觸目驚心。
“這多半是從懸崖落水時摔的。”在陸驚雷駭人的注視下,張子青謹慎地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皮外傷,不打緊。”
“什麼懸崖?”陸驚雷還不知道公孫筠秀的逃亡線路。
張子青遲疑了一下,如實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