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若是說了實話,本大人可以饒你一命。”
“此人想必墨大人不會陌生,他便是南七北六十三省掌轄‘六扇門’的風遺仙風大捕頭。”
“風遺仙?”墨中白微一思忖,緊跟著又問,“我與他並無過結,他為何要這麼做?”
“這個小人也委實不知。”王鐵嘴哆嗦著擦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不過,這兩天倒是有不少街頭巷議,所傳所聞,都是關於你與風捕頭的訊息。”
“什麼訊息?”
“他們說……說當今京城‘四大高手’……”
“怎樣?”
“他們說,只從‘黑白兩道’死後,‘四大高手’已是名存實亡,應當重新排名。他們還說,墨指揮使自與王佛一戰而敗後,聲名掃地,根本已不配‘四大高手’之譽。新的名次應當是風遺仙、王佛、易水寒和賀頂紅。而且他們還說,風捕頭武功蓋世,他對你位居京城‘四大高手’之首這一稱號,早就心懷不滿,不日要向墨大人發出挑戰。”
墨中白輕咬著牙齒嘿然一笑,道:“若真如此,我便讓姓風的輸個心服口服。王鐵嘴,你說的可都當真?”
“上有天、下有地,中間有良心,小人說的句句是實,絕無半字虛言。倘非如此,天打雷劈,我王鐵嘴不得好死。”王鐵嘴猛的跌膝跪倒在地,大聲道,“墨大人如果不信,可到大街上走走,聽一聽那些圍觀之人都在說些什麼?”
“好,姑且信你一次,饒了你一條狗命。”墨中白回刀入鞘,下了書檯,兀自頭也不回,大步出了“今古書社茶樓”。
瞅著墨中白一步步遠去,王鐵嘴這才慢慢站起身子,彷彿討了一個大大的彩頭,臉上掠過一絲愜意的笑。
可當他的笑意還沒來得及全部綻放時,冷不丁眼前寒光一閃,喉結外微微一痛,竟生出了一絲涼意。
他感到似有一根又尖、又細的物件巧妙的“擠”了進去。
砰的一聲,王鐵嘴身子略自打了個晃,仰面摔倒。任他半世鐵嘴銅牙,這當口所有的故事,也都爛在了肚子裡。
一抹晨輝懶懶的映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暖意,一縷烏青色的血水順著他的鼻孔直直流在他的脖子上。
見血封喉,一針致命。來人出手之毒、之快可見一斑。
然而令王鐵嘴感到遺憾的是,他至死也沒看到來人的樣子,是以絕命身亡,眉頭深處仍緊緊鎖著一團痛苦的疑問。
※※※
出了茶樓,墨中白越想越覺著惱,索性在正陽門附近的鬧市區來回轉了幾趟。為了避人耳目,他特意買了一個口袋,將七柄刀盡數解下,放入口袋中。接著又買了一頂深沿寬邊的大氈帽,將一張臉緊掩其下。他連著走了幾家酒樓、茶肆,但凡人多之處,便在一旁側耳傾聽,方知王鐵嘴所言非虛。等他到了一家名為“醉八仙”的酒樓時,天色已近午時,墨中白揀了一張桌子坐下,隨便點了幾樣小菜和一壺酒,一邊吃酒,一邊聽別人都在說些什麼。
這時,對面桌子上有人說道:“諸位,你們說,當今武林,誰的武功最高?”
墨中白微微挑了一下頭上的氈帽,見說話之人五短身材,又白又胖,當下問道:“自當是少林的枯木大師、武當的明闕真人和‘萬卷堂’的‘神燈劍魔’容帝尊他們三人,我說的可對?”
“非也,非也。”那胖子喝了一口酒,伸手在嘴上抹了一下,頭晃得撥浪鼓也似,“他們雖為武林名宿,卻俱成了老邁之人。俗話說:‘年老不講筋骨為能’,又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以前麼,他們的武功還說得過去,當今卻非最高。”
有人嚷道:“以我看,當數王佛莫屬。”
那胖子又晃了晃頭,笑著道:“王佛人稱‘殺手佛’,名頭如日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