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又被他們當做公共出氣包,裡外不是人。兩位男士深情款款的秋波照得她一張老臉呲呲發熱,鐘意清了清嗓子,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免得她繼續受這麼窩囊的夾板氣。
對上謝天略顯狂熱的眼神,鐘意怔忡了一下,像是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一廂情願得可笑。她覺得自己如同緩緩舉起白刃的劊子手,刀身在明晃晃的光照下唰的一亮,殘忍又痛快,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不那麼虛偽透頂:“小謝,其實我丈夫對我非常遷就,這些海鮮都已經經過特殊處理,我很喜歡。不牢您操心,還有,非常謝謝您的好意。”
鐘意不得不佩服自己從江哲麟那裡偷師來的裝功,即使連眼角都笑得發僵,她的表情居然還能很勉強的淡然著,鐘意施施然的側過身子,神色清雅的衝江哲麟微微一笑,繼而把手滑進他乾燥溫暖的掌心。
再怎麼裝淡定,被江哲麟這面明晃晃的照妖鏡一睨,鐘意還是忍不住心虛氣短起來,她全副注意力都緊緊的鎖在肌膚相貼處,埋在此處的血管裡血流速度洶湧得幾乎破錶。
如果江哲麟不肯買她的面子,她估計會輸得連裡子都不剩。
放在江哲麟手心的手怕冷似的蜷了蜷。
江哲麟飛揚的眼角像是沾染了一點初春料峭的寒意,一雙星眸卻因此顯得分外的亮,江哲麟極輕的嘆了口氣,翻手與她十指交握,另一隻手親暱的捏了捏她的耳朵:“每次犯事兒就只會這一招?”
江哲麟意有所指,鐘意努力裝傻,壓抑著即將暴動的雞皮疙瘩嗔怪道:“少來,你還不是照樣很受用?”
江哲麟含著笑意對她眨眨眼,喉結微微震動著,言語裡是淡淡的自嘲與無奈:“誰讓我栽在你手裡?活該我上當受騙。”
兩人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終於觸怒了謝天,謝天英俊的臉龐此刻猙獰得可怕,青白的臉已經毫無人色,謝天的瞳孔微微收縮,像是難以置信。
江思妍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絲毫沒被謝天的壞情緒所影響,拄著筷子在盤子裡撥來撥去,終於挑了一隻最肥碩的螃蟹不由分說的塞進謝天的碗裡:“發什麼傻呢,人家是有情飲水飽,咱們這光棍搭剩女的,還不快吃點兒?來來來,這可是江大小姐親手刷卡的螃蟹,過了這個村,就沒這麼牛叉的pos機了。謝天,吃一口好不好,就吃一口……”
謝天極快的打斷了江思妍的口若懸河:“對不起,思妍。我飽了。”
江思妍筷間的螃蟹正耀武揚威的晃盪著,揮舞的大螯差點沒戳到謝天的臉上:“給個面子吃吃看嘛,我包你不後悔!”
謝天這次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拍下筷子騰的站了起來,冷厲的眼光一掃,像在極力剋制著什麼:“非常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
江思妍追著謝天跑了出去,只留下江哲麟和鐘意大眼瞪小眼。在她吃完最後一口東星斑之前,江哲麟的表情還十分正常,下一秒他便扳過她的臉,惡狠狠的逼著她和他對視,微閉的眼睛閃過冷兵器般的堅硬,江哲麟嗤的笑出聲來:“小謝?鐘意,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你這麼聰明!”
繼一號男士憤而離場之後,二號男士終於也絕塵而去。
先是仗著未來嫂子的身份,生生把謝天喊小了一輩。還用上了“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婉約版“不牢您操心”。一溜串的詞兒蹦一溜串的詞兒蹦出口,連鐘意都驚歎於自己超常發揮的牙尖嘴利。
江哲麟說得對,她該聰明的時候只知道裝傻,難得糊塗的時候又喜歡自作聰明。
鐘意握著冰涼的扶手呆了半晌,才疲憊不堪的跌坐進柔軟的椅背,如同一隻刺蝟,一點一點收斂起自己最柔嫩的軟肉,把它們一股腦兒的打包進狀似堅硬的殼裡。鐘意凝神聽著窗外滴灌器發出的水聲,沙沙如同驟雨,鐘意只覺得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