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說道:“小黎該要起床上學了吧?對了,那間屋子,鎮上要沒有別的用處,就給我留著吧,這段時間我大概每天會在鋼廠裡耗很長的時間,回這邊歇息也方便。”
“好咧,你是書記,我這樣的小毛魚,總是要聽你的指示就是……”陳丹笑道,臉柔和而甜美。
沈淮又問道:“鎮接待站隸屬於黨政辦,你的編制還在黨政辦?”
“嗯,”陳丹歪著頭,問道,“怎麼了?”
沈淮說道:“接待站屬於承包出去的實體,你,還有何月蓮,可能還有其他人,都佔著鎮上的編制,接下來要清理這一塊。跟你提前說一聲,你要是罵我,現在罵我兩聲解解氣;你也知道,鄉鎮這一塊要做成什麼事,就是要翻臉不認人,”又開玩笑道,“你要是擔心沒飯吃,只要你吃得沒有金子多……”
“去,”陳丹嬌嗔道,“不佔鎮上的編制,我自個就不能吃飯了?”
陳丹一點都不為會給清理出編制而擔心,似嗔還喜,神情間多了些媚氣,叫沈淮看了心旌有些晃盪,下意識的摸了摸鼻頭,說道:“你等下要是有空,就幫我去老宅拿幾套換洗衣服過來——海鵬跟陳桐他們,應該把我的東西都搬到老宅了。”
陳丹將早餐拿到手裡,嫣然而笑,也不說就要給從鎮上的編制清理出去,就不再算鎮上工作人員,神情裡有著以往沒有的溫柔。
金子在沈淮這邊吃不到包子餡,又跳過來拱到陳丹身邊,頭要探到塑膠袋裡去,叫陳丹忙不迭的躲進屋裡去。
沈淮歪頭覺得奇怪:昨天還敏感的跳開,今兒怎麼又跟沒事人似的?覺得女人就是叫人看不懂。
聽著陳丹跟小黎在裡面說話,金子搖著尾巴進去,沈淮便回宿舍跟譚啟平通電話。
昨天事情結束,夜已深;但拖太晚跟譚啟平彙報這事,或者說叫譚啟平從其他渠道先了解到這事,就很不合適了。
譚啟平是個醉心工作、精力充沛的人,有起早在書房就開始工作的習慣。沈淮打電話過去,將昨天發生的一切,簡明扼要的彙報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譚啟平說道,“我大概還要過半個月,才能去東華,你跟熊文斌先把這個局面開啟,也是好的……”
鄉鎮的層次畢竟要低一些,即使捅出什麼亂子,也不會直接到暴露到省裡。譚啟平就不擔心東華會因為發生什麼事情,而使他失去省裡的支援,而沈淮在梅溪鎮的強硬姿態,也恰恰能幫他將東華的蓋子撬開一條縫。
對熊文斌的處理,譚啟平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眼下他還沒有正式到東華赴任,不要萬不得已,沒有必要跟高天河或吳海峰正式交鋒。
譚啟平目前對沈淮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要說有擔心,就是擔心沈淮能不能管理好一座上規模鋼鐵企業的能力。不過也沒有太擔心,梅溪鋼鐵廠已經那樣了,再差不過就是關停,這點事,譚啟平還自信能替沈淮兜下來。
跟譚啟平彙報過,沈淮就換好衣服去鋼廠。
這會兒沿街已經是車水馬龍,到菜市場買菜的、送小孩去上學的、起早趕遠路別地工廠上班以及早起鍛鍊的,叫學堂街往南一小段路上也人聲鼎沸。
從鎮宿舍往南到鋼廠一段路,沿街的住戶多為鋼廠的職工,包括昨天圍觀的民眾,也多為職工家屬。
在經歷昨天的事件之後,他們也都認識梅溪鋼鐵廠的新廠長。他們大部分心思單純一些,不知道那麼多的內幕,以為最後市長高天河出面平息事端,是人民政府站出來主持公道,但他們打心裡也接受了這位新廠長,滿心期待著他能給鋼廠帶來騰飛的希望;路上看到沈淮,都頻頻打招呼。
雖然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段時間,但沈淮大早趕去工廠,訊息便迅速在職工住宅區傳開。沈淮走到鋼廠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