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再娶,兒子可以再生,你想讓他為了我們區區母子二人就割地讓國……未免太天真了!”狸貓又不是軟腳蝦任人擺佈的,何況,我連紫苑都生了出來,可見說中了那個什麼破“血菊”就會斷子絕孫的話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而且有花翡在還怕有解不了的毒嗎?狸貓以後肯定還是會有子嗣的。
“嘖嘖,真是不討人喜歡的美人啊。”他摸了摸我的臉頰,我狠狠側到一邊,厭惡這水蛇般的觸碰,“如你所願,我自然不會如此天真。”他慵懶地笑著,站起了身子。
“別忘了我們的小紫苑還在月華殿裡睡著,美人最好乖乖地待著。”拂袖臨去前,留下一句話。無非想用孩子威脅我好好配合,怕我搞自殺什麼的。我至於糊塗至此嗎?但是,我實在很討厭妖孽那句“我們的紫苑”,讓人想衝過去打他一拳。
不過,他抓我和紫苑,如果不是為了威脅狸貓,那又要做什麼呢?
渾渾噩噩,也不知在這怪異的石室中待了幾日,這裡的照明全依賴懸掛在頂上四角的四顆碩大的夜明珠,根本看不見外界的陽光。如果按一日三餐的標準算的話,我估摸著從我醒後大概過了六天。
這幾天裡,子夏飄雪倒是再沒露過面,而紫苑也再沒見到。我總是不能剋制地會掛念他,不知他餐餐是否吃飽,夜夜是否睡熟,日日是否穿暖,有沒有被那妖孽打罵。
幾天了,我除了從那侍衛口中問出他的名字叫“穆凌”,其餘一個字也撬不出來,連右手的腕骨也不肯幫我接起來,不愧是妖孽的忠實走狗。每日一放下飯後便閃電般消失。
據說,當年納粹法西斯曾發明過一種精緻而惡毒的酷刑——把一個人完全孤立起來。不採用任何肉體的酷刑,而是將人安置在完完全全的虛無之中,因為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像虛無那樣對人的心靈產生這樣一種壓力。徹底的隔絕,徹底的真空。
當我連石室中每朵睡蓮有幾片花瓣都諳熟於心的時候,我想,我正在接受的就是這種酷刑。
再下去,我怕我會瘋掉。
“我要出去!”我將放滿飯菜的托盤往水裡一推,朝石壁處大喊。我相信那石壁外肯定有不止一個人守著我這個要犯。
果然,不過一會兒工夫,石室門便開啟了,進來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對我恭敬地作揖行禮:“陛下請雲姑娘同去沁雪殿用膳,姑娘請隨我走。”
她提著一盞幽暗的絹燈在前面引路,整個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腳下的一點光,和兩邊不時好似有水浪拍打的聲響外,什麼都看不清晰。那宮女始終保持低頭姿勢,目不斜視,我發現那妖孽調教人果然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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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縱使相逢應不識(3)
酒池肉林。
看著手持三足金樽、坐在黃金坐榻上、身披裘袍、被一群身著輕紗的美女環繞其中的子夏飄雪,我深刻體會到了這四個字的精髓。
空氣中是濃重的酒香,說不出的淫靡景象。不過,我很訝異居然沒有一絲脂粉的香氣。“啟稟陛下,雲姑娘帶到。”宮女通報的聲音不高不低,既不影響到上位者的雅興,也不至於讓人聽不到。
整個大殿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投在我身上,除了子夏飄雪。片刻驚豔的注目禮後,是洶湧而來的暗潮,夾雜著敵視、嫉妒的醋味。恐怕是誤會我的身份了。
子夏飄雪高舉起酒樽,玫瑰紅的佳釀如細細的泉水流淌下來,他閉上眼微仰起頭,接了一口在嘴裡,右手隨意地一抬,那宮女便將我領至他的右下手位坐下。
之後,他便不再理我,徑自摟著身邊的一個美女調笑。那美女穿著低胸霓裳裙,肩上披了件輕紗,含而不露,隱約可見雪白的乳溝,將穿衣比赤裸還挑逗的性感發揮到了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