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道別,那年她只有八歲,像個小天使。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小凱特了。”
顯然,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半天沒有說話,也沒有人打斷他。
“波塞冬號只是對聚變反應堆發動機的一次試驗性升空,目的是在太陽系裡轉一大圈檢測發動機效能。具體的我不太懂,我只是個隨船醫生。我們在海王星的附近發現了一個不明物體,貌似一個黑洞,但是又不太像,船長決定,對其勘測幾天。那個黑洞,姑且叫黑洞吧,輻射出奇怪的能量流,說它奇怪,是因為輻射的頻率非常有節奏,到好像是人為控制的一樣。飛船上的科學家們出於好奇,就把那個頻率給記錄了下來。當時船上有個小夥子,好像是個日本人,對,是個日本人,叫橋本。他是音樂愛好者,他說想把那個頻率音階化一下看看。船長認為不是什麼大事,就給了他。結果,幾天之後,他割腕自殺了,我們也沒看到那個被音階化的頻率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從那天起,幻聽就開始了。我還算好,問題不大,但是有很多人受不了,開始出現幻覺,有的精神崩潰。船長決定返航,當我們離開那個黑洞的時候,幻覺和幻聽突然又有所好轉。但是我們匆忙回到了地球。這件事當然作為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上報了,部裡也說會重新探測那個地區。此後,就再沒有了訊息。
“當俄底修斯號的任務表排出來的時候,我簡直大吃一驚。俄底修斯號的任務其實和波塞冬號差不多,當然不是對發動機效能的測試,而是對太陽系進行一次全面的考察。我也是隨船醫生。於是我打報告上去詢問那次黑洞事件的調查結果,得到的回覆是,那個區已經被全面搜尋過了,根本就沒有什麼黑洞,波塞冬號的集體幻象事件,是一個偶然。
“這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如果不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話,還會有更多的問題出現。我要求延緩那次行動,結果得到答覆是,‘塞繆爾醫生,如果你不想參加行動,我們可以把你替換下來,但是請你不要用謠言煽動,讓不知真相的小夥子們產生畏懼心理。’我說我根本不是害怕,只不過要求謹慎行事。但是很快我的名字被換了下來,職位也降低了,在部裡幾乎被掛了起來。那時候我很焦慮很暴躁,於是,我的妻子帶著我的小凱特,離我而去了……”塞繆爾醫生停了下來。眾人才恍然大悟為什麼他會對王曼農那麼細心和愛護,戴維斯納悶了,如果針狀發射器不是塞繆爾做的手腳,那又會是誰呢。
“俄底修斯號失蹤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了不祥,果然,今天……”塞繆爾醫生問,“又出現幻聽了?可是這次我們並沒有靠近那個黑洞!”
而且還是從上船第一天就開始,丁峻心裡想,有問題,相當有問題,“那個黑洞頻率的記錄還有嗎?”他問。
“這個我可不知道,先生,”塞繆爾醫生回答,“這不涉及到我的專業。”
“當年波塞冬號的船長是誰呢?”丁峻繼續問。
“亞歷山大卡斯帕。他其實是個生化學家,但那次波塞冬號任命他做船長,不過這也不奇怪,船長不在乎具體的職業。我聽說他已經病逝了?”塞繆爾看著戴維斯。
“對!”戴維斯回答,“卡斯帕是個了不起的科學家,也是火種計劃的最初決策人之一。從波塞冬號之後開啟火種計劃以來,他常駐第三行星,在那裡開闢了大型的試驗室,做了很多先期準備工作。上一次我們去的時候,得知他已經病故,按照遺願,屍體埋葬在了第三行星而沒有回到地球。”
“那從前在波塞冬號上工作的人,還有留在普號上的嗎?”丁峻不死心地問。
得到的回答是本,“大概除了塞繆爾醫生,曾經離波塞冬號最近的就是我了,但是我沒有隨船出行!”
真是一團亂麻,但是丁峻直覺上認定,這件事跟那個有頻率的能量流音階化大概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