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的在和何言談戀愛。
梁譯川應該感到滿足。
但梁譯川沒想到的是兩人都在期待的聖誕節,最終變成了一個急轉彎道,兩人就這麼咻的一下碰撞,撕扯掉不堪一擊的冰面,又重新沉入水中。
當時天氣很冷,雪沒有下成,只是變成了綿密又刺骨的冬雨。
那一天,從早上開始就有預兆。
梁譯川起來的時候手滑打碎了一個玻璃杯,因為害怕玻璃渣弄傷叮噹,乾脆請假在家裡打掃衛生。下午,何言給他發微信,給他拍了一張吃飯時候的自拍。
梁譯川:【下巴怎麼了?】
何言:【早上刮鬍子不小心刮破了。】
梁譯川:【你是不是要換個自動的剃鬚刀?】
何言:【我下次試試,我一直覺得手動的會更乾淨。】
晚上,何言的高鐵延誤了四十分鐘。梁譯川在家做飯,還點了一些其他外賣,開紅酒的時候又不小心劃破自己的手指,只能去找創口貼。
何言姍姍來遲,帶著一身寒氣走進梁譯川的公寓,他把花放在外套裡面遮風擋雨,但花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最初的造型。
梁譯川的公寓變成一個亮著光的水晶球擺件,暖黃的燈在夜裡亮起,裡面是精緻的佈景,他們的約會地點在巨人的眼睛裡會變成一種微觀模型。
何言脫下大衣外套,裡面還是穿的整整齊齊的深灰色西裝。兩人一句話都沒說,進門後便開始接吻。梁譯川的手抵在何言的肌肉緊實的胸膛上,拽著他的領帶,將他操控其中。
花束落了一地花瓣、黑色的揹包咚的一下摔在地板上。何言邊親梁譯川邊走進來,他的手託了一下樑譯川的腿,讓他坐在桌角。
半晌兩人才分開,梁譯川的手停留在何言稜角分明的側臉上,氣喘吁吁地說:「我做了飯。」
何言感覺自己不是來吃飯的,但看了梁譯川做的這一桌,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吃也不好,於是隻能冷靜了一會兒說道:「我去拿碗。」
梁譯川做飯很一般,但何言還是吃了不少,反倒是梁譯川自己沒怎麼吃,喝了很多紅酒——他開的這一瓶有一點點巧克力的香氣,融化在舌尖的時候很醇厚。
梁譯川喝了一點,翻身坐到何言的身上,雙手捧著他的臉頰,低頭和他交換了一個帶著巧克力香味的紅酒之吻。那多餘的、來不及被嚥下的紅色順著唇角滴落,在襯衫上染上了淡淡的紅。
何言的身體往沙發後背靠過去,他仰起頭,露出修長又脆弱的脖頸,露出他的喉結,梁譯川用手指輕輕摩挲過去,低頭時額前的碎發拂過何言的臉頰。
他們接了很長時間的吻。梁譯川從來不知道這是一件這麼上癮的事情,他只是一想到面前的人是何言,他就會渾身顫慄。
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何言的呢?梁譯川忘了。曾經選在一個不怎麼合適的機會向他告白,梁譯川記得。失敗之後有好幾年,梁譯川都會刻意地避開跟何言接觸。對啊,何言之前明明不喜歡他來著,現在為什麼可以和他接吻?
梁譯川的狂喜與甜蜜中始終縈繞著深深的疑問,何言不知道,可能他自己不知道。因為談戀愛實在太美好了,所以這些疑問的聲音漸漸變小,壓過它們的是——梁譯川的心跳。
何言緊緊地抱著梁譯川,下巴蹭著他的頸窩,低聲笑道:「怎麼不繼續了?是對我哪兒不滿意嗎?」
梁譯川閉著眼睛,也笑道:「沒有。」
何言的手臂下滑,托住梁譯川,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梁譯川的反應很快,於是像樹袋熊一樣扒在何言的身上,還抱怨道:「去哪兒啊……」
何言不說話,只是很輕很溫柔地笑,帶著梁譯川一起摔倒在柔軟的床墊上。
這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