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搭乘上了飛離朝麗國的航班,幾經輾轉,坐上了夜小隊的專用海船,駛回小隊的新基地。
坐在船艙裡,她的心情隨著海船上下搖晃著,怎麼也靜不下心來。於是她索性走出了船艙,順著樓梯來到艙頂的平臺之上。
今天的大海風高浪急,她扶著欄杆,眺望著無盡的海洋,冰涼的海風吹起了她的長髮。在遙遠的海平面上,密佈的烏雲將海天混成一色,紫色雷電劃破長空,刺入大海,便如同那風姿絕代的雷神舉起了大錘,將天空和海洋釘在了一起,再也不能分開。
又或許,在神明的眼裡,天空和大海本就是一體的。
只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眼裡只看得見天空與大海,不會眷顧到她這樣的一粒微塵。在茫茫人世間,她太過渺小,同她小時候生活的福利院裡的其他孩子一樣,他們都是這世上輕微到了極點的生命。
她本以為、也曾經這樣告訴過自己,這便是她的人生了,認命就好。
直到有一天,他來了,對她說:“死,很輕鬆,活,很難。”
那時她才知道,她的苦難並不來自於她的命運,而是生而為人,本就是一場苦行的路途。
所以,當她聽見他的那一句“我們是一樣的人”之後,她終於在別人身上發現了認同自己的理由,於是,她便義無反顧地跟上了這個男人。
自從來到夜小隊以後,一切都變了。
她第一次發現面前原來還有一個如此高大的身影。
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還有著讓許多人都羨慕的天賦。
她第一次得到了許多人的接納和認同。
她第一次體會到了有個大家庭是如此地美好。
也是第一次,她品嚐到了獨屬於她的情愫。
於是,新的人生自此開啟。她的內心深處,也從此有了一個新的仰望。
她來到一個比世俗更加殘酷的世界,但對此她卻有著比之前還要多百倍的安心。因為她不再是一個人,面對現實,她也不再顯得那麼無力。
為了守護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她拼了命地修行。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她便完成了普通新人學員需要兩年時間才能學完的殺手課程。
即便是驕傲到了骨子裡的他,在訓練她時也曾經透露過,她的進步是極快的。
然而,她卻總有一絲感覺,雖然那個男人沒有明說,但她總覺得自己的表現,依然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所以,她的壓力很大,她不能對不起他寄予的厚望,更不能拖整個小隊的後腿,否則她無法安心地享受現有的一切,將來更無法以一個平等的姿態去面對他,或是與他並肩站立。
所以,這一次晉升中級武者,且手裡的槍不再是他所謂的“玩具”之後,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想要看看他那平靜的眼眸裡,會不會閃現出哪怕一絲絲的認同。
於是,這種急需獲得肯定的心態,同著內心深處那一縷情愫一起,便混合成了某種十分強烈的想念。
不知道還來得及見上一面嗎?
她有點期待,又有點擔心。先前聯絡過基地,知道他很快會出發前往蘇瑪帝國。滄舟也向她透露了,近期黎明安排給夜小隊的任務,都很不簡單,而最近蘇瑪帝國戰火紛飛,這次的任務恐怕會很危險。
此外,她從滄舟口中還知道了另一件事情——原來她斷片的那個晚上,某個滴酒不沾的男人,居然替她喝光了整整一大杯的白酒。
……
“等等我吧,讓我見你一面,就一面。”
現在的她,再也沒有了殺手的樣子,身穿長裙的身影看起來單薄且柔弱,她不安地站在船頭,有些發抖。
海浪擊打著船身,搖搖晃晃。
她計算過,她回到島上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