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隊基地,新島。
夕陽穿過樹林,斑駁地灑在公園入口的噴泉上,流水因此變成金紅色,誘得池裡的兩條大白魚好奇地直往泉水底下鑽,影子很快就被激起的水花給揉化了,只看得見一片花白。
噴泉邊上,餘老三坐在畫架前,記錄著眼前這一幕夕陽金泉之景。
不遠處,滄舟坐在石凳上,雙手託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餘老三作畫。
餘老三隻有一根畫筆,顏料盤中混著各種顏色,只見他的筆頭在五彩斑斕的顏料盤上看似隨意地沾了沾,隨後又輕描淡寫地在畫布上塗抹著。
一筆接著一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停頓,看起來好像是在亂畫,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實中的場景,就這麼慢慢地出現在了畫布之上。
餘老三的畫筆猶自未停,不斷修飾著細節,滄舟也仍是一動不動,靜靜看著他作畫。
於是,這裡就形成了有些奇怪的一幕,餘老三不停在動,滄舟卻如雕塑般靜止,晚風經過的時候,似乎都不知該往哪兒吹了,只能慌亂地卷著地上的落葉。
“他這樣多久了?”
公園邊上,沐百忙之中被墩墩拉了過來,看見滄舟的樣子,熟知滄舟性格的她頓時就猜到了什麼。
墩墩嘆了口氣:“七天了,就這麼坐著沒動過,每天就看著餘老三彈琴、拉二胡、打陀螺、畫畫……餘老三走了他也不動,就保持著這個姿勢。”
“他想學善善開悟?”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可不是?他怕他動了,就前功盡棄了。可開悟又不是像這樣一直保持不動就能開的,真不知道他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墩墩揉著太陽穴。
她嘴裡抱怨著,看向滄舟的目光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擔憂:“不吃不喝的,再這麼下去,別說開悟了,咱們就等著開席吧!”
“連你也勸不動?”沐驚訝道。
“叫不動,真不知是撞了哪門子的邪,這一次尤其固執!”墩墩輕咬貝齒,說到這裡整個人變得有些嗔怒。
“所以你叫我來是……讓餘老三挪地方?”沐問道。
“嗯!”墩墩點了點頭,又有些惱火地看向了餘老三,埋怨道:“這老哥也是個固執的,我求他換個地方玩,他死活不搭理我。”
沐輕笑道:“就別為難人家餘老三了,他最煩別人破壞他那雷打不動的節奏了。”
“那怎麼辦?”墩墩有些焦急。
“我試試吧。”沐搖頭苦笑,隨後腳尖輕輕一點,紫衣飄飛間,人就已經到了滄舟的跟前。
她擋住了滄舟的視線,可滄舟仍是一動不動,就是嘴巴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沐見狀,不免暗暗好笑。
看樣子滄舟心裡一定非常不爽,但是他又不能動,感覺要憋死。
只見滄舟此時頂著一對黑眼圈,兩腮略微有些凹陷,嘴唇也已經乾裂了,可他就是如此固執地不願意動彈,難怪墩墩會那麼著急。
即便他是高階巔峰境界,可也經不起這麼熬下去。
沐沒說話,靜靜觀察了好一陣子,漸漸地,她像是明白了什麼,忽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回頭輕聲對墩墩傳音道:“其實,他也只是很想快些變強吧。”
“可這是急不來的,他的無邪之眼,本就是厚積薄發的型別。”墩墩無奈地說:“怎麼樣?你有辦法嗎?”
“簡單,不聽話揍唄!”沐輕輕一笑。
……
傍晚,直到最後一抹陽光消失,餘老三終於停住了筆。
隨後,他轉頭看向了原本滄舟坐著的地方。
那裡此時已經空無一人了,他看著先前滄舟坐著的石凳子,耳邊彷彿還回蕩著剛才那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何